61. 我看见了长淮所有的记忆
燕支既然决定要先来寻菩提心，便也没耽搁，很快便到了照荒台。
同幻境中一样，照荒台处有一道结界，但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在触到结界之时，那结界温和地包裹住了她的手。
看来是长淮提前同相葵神君说过了。
燕支没有犹豫，踏入了结界。
她才入内，便有一人迎了上来：“燕支姑娘，请随我来。”
燕支跟着他，七拐八拐，到了一处宫殿。
“姑娘要寻的人便在里面。”那人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燕支颔首：“多谢。”
“姑娘客气了。”
燕支进入殿内，先看见的是站着的无相，往旁边看去，床榻边上坐着一个人，应当是听见她进来的动静，抬眼朝她看来。
燕支察觉到那人的气息，应该也是一位神君。
再往里走，她看见了被挡在里面的菩提心。
她化作了人形，周身包裹着莹润温和的神力。
看气息，既有无相的，也有旁边那位神君的。
无相见了燕支，怕她误会，同她解释道：“小菩提违逆了天道，神魂受了重创，我与扶桑的神力能够助她暂时稳住神魂。”
“多谢。”燕支道谢。
不管先前她跟无相闹得有多不愉快，他们救了菩提心是事实。
“不用。”无相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此事原本也是我造成的。”
若非他弄巧成拙，燕支同长淮一同进入魔界，也不会有如今菩提心前来求救从而受伤一事了。
扶桑见到燕支来了，便暂时收了神力，给燕支让开位置。
燕支上前查看菩提心的状况，一入手，便发觉菩提心的状况很糟，几乎是全靠着无相与扶桑的神力才不至于魂飞魄散。
那些神力如同丝线般穿梭在神魂之上，缝补住一片片已经破碎的神魂。
燕支不禁蹙眉：“她做了何事，遭到如此重创？”
“说了不该说的话。”扶桑将那日菩提心闯入照荒台求救一事说给了燕支。
天道禁言，若是违逆，后果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燕支知道这其中的凶险。
扶桑说：“你不必太过担忧，等到坤灵带来菩提木，便能修补好她的神魂。这期间我与无相会帮她稳住。”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道，“你也可尝试给她输入你的力量，于她有益。”
“好。”
“有事可遣人来寻我。”
说完，扶桑与无相便往外走去，才到门口，便见到了站在长廊上的长淮。
扶桑见到他，完全忽略他有些惨败的唇色，挑眉调侃：“怎的不敢进去？难不成又惹燕支生气了？”
他与方才的沉稳样子判若两人。
天知道，他刚才装的有多辛苦。
长淮看了一眼扶桑，无奈道：“你不该看话本，你该去写话本。”
“你怎知我如今开始写话本了。”扶桑拍拍长淮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听我的，以我多年浸淫话本的经验，适当装装可怜，说不定有奇效。”
“当然了，前提是你得真诚。”
他给长淮传授完经验，便拉着无相闪人了。
第一次来魔界，他得好好转转，往后写话本子用得上。
长淮并没有进入殿内，燕支这人面上不显，但从她一出幻境就赶来照荒台便能知道此刻的她十分担心菩提心，他若是进去了，又是惹她一阵心烦。
还是等坤灵来了再见吧。
他仰头看着悬在夜空的月亮，就这般靠着连廊的柱子，在外头站了一夜。
.
燕支时刻关注着菩提心的状况，清晨的时候，她发觉菩提心的神魂有开始消散的迹象，于是当机立断地给她输入自己的灵力，却发觉灵力入她体内，如同石沉大海。
她拧眉，忽然想起来昨日扶桑说的“力量”。
他指的或许不是灵力。
长淮就在外面，察觉到殿内的灵力波动，知道应当是菩提心状况恶化了，他闪身进入殿内，看见燕支在以本源之力帮菩提心。
他上前想要帮忙，却发现燕支设了一道禁制，他若强闯，燕支会受伤。他无法，只能站在禁制外，看着燕支消耗本源之力。
燕支的本源之力十分有效，菩提心的神魂几乎是在瞬间稳了下来。
但是燕支因为消耗太多本源之力，收力时，眼前一黑，扶着床榻才稳住了身形。
与此同时，她因本源之力受损，也没力气再维持那道禁制。
长淮上前，伸手想要扶她起来，却被燕支一把抓住手腕。
“你做什么？”她的神情警惕冷冽，却是藏不住疲惫。
长淮看着这样的燕支，心里像是被蛰了一下。
从他遇到燕支开始，这个人就一直是这样，警惕又多疑，她看似随心所欲，肆意妄为，实际永远紧绷着一根弦，像一只受了惊后便始终炸着刺的刺猬。
一直这样，是很累的。
可他现在还没有能够安抚住这只刺猬的法子，于是他只能试探性地去摸一摸这只刺猬的刺，然后帮它在刺上穿几个果子，免得它不小心摔了，蜷缩起来时扎到自己。
于是他温声道：“燕支，我现在害你，没有任何好处。”
燕支望着他没有松手，长淮接着说：“你或许可以自己来看。”
“看什么？”
“我的记忆。”
长淮说着，抬起另一只手扣住燕支的后颈，而后微微上前倾身，与她额头相抵。
一道金芒自两人额间亮起，燕支闭上眼睛，无数长淮的记忆如同走马灯般在她眼前一一略过。
她看见长淮的记忆多在神界，或与人对弈，或同人喝茶饮酒，或听扶桑讲话本亦或是修炼……
后来遇到她，的确是意外。
即便知道她是他的死劫，也并未做过什么多余的事情。
大涛宝坊内的确是她误会了长淮。
无相在天道赐名前的确叫山月，她在记忆中看见有神君这般唤过他。
无相没有骗她，长淮也没有骗她。
……
不知过了多久，燕支睁开了眼睛。
她此时与长淮离得极近，能够看到他微颤的睫毛。
她松开了长淮的手腕，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却听长淮说：“别动。”
随后，她便觉得一道温和的力量自额间进入识海。
是长淮的神力。
他的杀伐之力本是霸道凌厉的，可此时却温和地不像样子，一点点滋润了她的识海，很快燕支整个人都被神力包裹了起来。
许是因为太过疲惫，燕支在这样温暖舒适的神力中竟有些昏昏欲睡，等到长淮收了灵力的时候，她彻底失去意识，倒向了长淮。
长淮轻轻将人接住，而后打横抱起，朝着殿外走去。
一出来，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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