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莲回了一趟坤市,专门给爷爷奶奶上坟。这次回去是阿忠开的车,去之前她给杨盼盼打电话,设了个套,不动声色的把温小凤诳了回去。
有些事也该清算一下了。阿忠嘴严,是姜震心腹,很多事他知道,不会乱说话,还可以防止一些人狗急跳墙,再合适不过。
傅菁自打钱被卷进fei法j资z骗案后,那段时间着急上火给傅九莲打过好几次电话让帮忙,她一个字没回应,后来就不了了之,是被杜洋制止的,自此后,傅菁和傅九莲之间再也不用扯什么遮羞布,已然决裂。
这事在傅家是极其罕见的,傅菁和亲戚们说傅九莲见死不救,狼心狗肺。没人敢接这话茬,傅庚申听说后,打过去一个电话,不知谈过什么,然后这种声音没有了。
其实傅九莲并不在意傅菁说什么,土入半截的人了,祸从口出的道理还没学明白。
去市场买了足够多的纸钱,阿忠一路扛着大袋子,陪着傅九莲先去祭拜。一身黑衣的傅九莲摆好两束鲜花,磕完头,立在松涛之下用专门的铁皮桶焚烧纸钱,她雇了亲戚家一个晚辈,不时来这里打理维护,周围没有残枝烂叶很是规整......
爷爷奶奶在另一方地界应该也是整洁的,他们入梦时都是亲切和蔼模样,没受罪也无挂碍,他们是真不怪她。
熄灭火种,傅九莲让小忠按照杜洋给的地址开过去,位置较偏,推开楼道那扇暗绿色铁门,一股混合着潮湿与尘土的气味钻入鼻腔。杜洋说住在四楼左边,楼道里斑驳的旧墙壁上贴了很多小广告,暗而逼仄,往里走像进入一口幽深的井。
小忠在前面下意识跺脚,低瓦数的声控灯不好用,他提醒身后的傅九莲慢点。
脚下,老旧的水泥楼梯因常年磨损而发黑,这是八九十年代的老小区,是杜洋凑钱买的,这里的一切,都与以前傅菁住的那个明亮、安静、高档带电梯的家,天差地别。
小忠敲了敲门,过来开门的是姑父,头发秃了,一张脸消瘦没有光泽,眼角布满深刻纹路,胡茬是白的,麻木的脸上那双眼里带着习惯性的警惕和紧张,看见傅九莲时,他神色间闪过惊讶,随即堆起不自然的笑,探究地问:
“莲花啊,怎么有空过来?”
“我来看看你们。”
他迟疑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傅九莲拎着包缓缓地走了进去,客厅里没人。
“老杜,谁啊?”傅菁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
姑父回:“莲花。”
傅菁音量拔高:“谁?”
“莲花------”姑父转身对里面喊:“家里没菜了,我去买点。”显然是要躲出去。
傅九莲走到沙发旁的木凳坐下。
环视一圈,墙上的涂料有涂鸦、复合地板上带着划痕,旁边的布艺沙发两旁摆着一对半旧花瓶,痒痒挠横在茶几上,墙壁上挂着的电视机横出去两根天线,外边支个喇叭接收器,姑父开门离开,傅菁和温小凤窸窸窣窣从卧室里走出来。
傅菁穿着一件红色马甲,下边是紧身棉绒裤,再没有当初精练女干事气质,脸上两道法令纹明显,直直斜入下巴,眼皮耷拉着,眼里裹挟着戾气。探照灯一样死死盯着傅九莲:“你这大贵客,我们家庙小容不下,不欢迎你,你给我滚出去!”
傅九莲看着她,面无表情。
一身白衣裤的温小凤温温柔柔地开口:“莲花,好久不见。”
“少搭理她!”傅菁上前两步,眼神厌恶,声音尖利:“你来干什么,没人情味的东西,给我滚!”
小忠静悄悄的走近。
傅九莲眉目平淡,如说一件平常事:“你知道姑父当年被撤职调查、是谁举报的吗?”
傅菁神色一凛,瞪大眼睛,不等她说话,傅九莲给出答案:“你的养女。”
傅菁不可置信,一时间呆在那。
傅九莲好奇地笑看她:“你养了条毒蛇。”
“不可能!怎么可能?你造谣!”傅菁激动的口水都喷出了,可她又怀疑,脸色骤然变了,飞快扭头凝向温小凤。
傅菁脸色铁青,眼神锐利:“小凤.......她说的是什么?”
温小凤对这个突发状况没一点心理准备,被傅菁那双要吞噬人的模样吓得后退一步。莫名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窜到了头顶。
陡然间屋里气氛变得异常紧张,她摇头,镇定到斩钉截铁:“不是我,她胡说!”
傅九莲看着她们,伸手将一缕头发别到耳后,继续告诉傅菁:“因为你常说,女大避父,说着说着,你的丈夫,对她有了异样心思,没准也起了邪念。”
傅菁猛地回过头,脸上的血色刷的褪去,如见鬼了般,眼球震颤,随即大喝:“胡说八道,傅九莲你个坏种,你真恶毒!”整个人像燃起了一团火。
小忠浑身紧绷,蓄势待发。
傅九莲没有看风化僵直的温小凤,只静静细品着傅菁脸颊和嘴角那不受控制地抽动,中风一样。
她眼神幽深,像下咒一样,轻声说:“有没有听过口谶这个词,说多就会成真的。”
傅菁脊背发麻,倒抽了口气,张大嘴似反应不过来。
“满嘴是非!盲目自大!蠢不自知!”傅九莲坐在那四个字四个字地冷冷说着。
傅菁被刺激的浑身颤抖,情绪彻底失控,大声叫道:“小//\\贱//\\人,我打烂你这张臭嘴!”疯了一样快速扑过来伸手要扇傅九莲。
阿忠出手如电,一把钳制住她,往后一推,傅菁趔趄着往后退,她稳住身形,新仇旧恨,她眼神阴毒,盯着傅九莲咒骂着:“没人情味的杂//种,你目无尊长,敢骂长辈你不得好死!我要告诉你爸!”
“告诉我爷爷都不行。”傅九莲淡淡说着,她平稳端坐一点都不生气:
“两个孩子玩而已,你因为你儿子占不到便宜就讨厌人家孩子,你心里怨爷爷当初送走你,以为是看不上你,你以为他重男轻女,你见小孩父母不在身边,你就敢把不满发泄到她身上,对个幼小女孩长期言语打压,下软刀子,恶意评价,你差点弄死她,作为一名妇女干事,你的悲悯和所谓的责任感如此虚伪可笑,沽名钓誉-----”她双手交叉,纹丝不动,狠声继续:“你知道爷爷为什么烦你吗?因为你自私恶毒!蠢笨如猪!品性低劣!”
“你!你--------”傅菁气的要升天,捂着胸口,鼻孔大张,大喘着粗气,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下一步就要栽倒。
“呵-------”傅九莲目光冰冷,低低地笑了一声:“如果不是爷爷奶奶,就你这货//色,还想安稳退休?”
她唇边的笑意分毫未减,狠毒的话张口就来:“你看看你,满脸刻薄,一双小三角眼,鼠辈之相,越长越不像我的爷爷奶奶,到了地下,你也见不到他们。”
傅九莲牢牢锁住傅菁的眼睛,认真告诉她:“他们以你为耻!你是傅家的耻辱!”
“嗬.嗬..”傅菁想否认,想骂她,可怒急攻心,头晕脑胀后,她牙齿哒哒嗒直打//架,喉管里只能发出一点气音。
傅九莲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就那么盯着傅菁一句接一句:
“你自己就是黄鼠狼,臭气熏天,又招来一只,还敢把她带到我身边,三番两次的琢磨我,很好-------”她站起来,抄手抓起那把痒痒挠,罩着一张脸狠狠抽去:“敢阴我,我扒了你的皮!”
啪!
突如其来的一下。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房间,传向楼道。
又是一下狠甩。
那惨叫声变成了撕心裂肺。
傅菁只觉头皮发麻,眼前发黑,抱着脑袋一下子瘫在了地上,咚的一声,她嗓子里持续的发出了嗬嗬声,整个人如被抽干了力气,神色颓败地看着......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小忠瞳孔紧缩,指尖微抖了下,急忙上前护在傅九莲旁边。
温小凤弯腰痛叫着,最后蹲在了地上,右手死死攥紧举起来的左手腕,指甲深陷她肌肤,竖起来的几根手指因为剧痛,整个人都跟着哆嗦不止......
刚刚要不是她反应快,接连两下用手及时挡住了脸,现在疼的就不是手,一时间惊惧交加,苍白的脸露起来,颤抖的眸底燃起仇恨的火,狠狠瞪向了傅九莲。
傅九莲戏虐着对她冷冷一笑,并不说话。
转回身去细看傅菁,欣赏她胸口剧烈起伏,瞳孔因恐惧而放大,当那根木头被拖着来到她身边时,她下意识后挪,从嗓子里挤出孱弱的几个字,出卖了她的惊惧:“傅九莲,你...疯了,你不能------”
傅九莲将一端杵在傅菁的小腹上,力气一点点加重,她眼睛里有很阴暗的东西在浮动:“我什么都能.....”
傅菁一张脸灰败如土,嘴唇哆嗦着,竟是一动不敢动。
她们一时间谁也没说话,眼神对视中,如同时空在交错,曾经的曾经,傅九莲也曾软软地叫过傅菁一声姑姑的,可被深深地伤害了,从此,她们就是死仇!
谁也不知道,傅九莲记性有多好,只要她想,连细节都不会忘记一点。
傅菁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她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刻的傅九莲,满眼戾气,像个从地里爬出来的恶鬼,要对她扒皮抽筋,没一丝人类的情感,心里不由万分惊恐。
楼道里传来奔跑声,防盗门被打开,一声大喝随之而起:“怎么了?!”
杜洋推开门就呆愣住,接着面色大变:“莲花!”他气息不稳跑过来,后面的杨盼跟过来时眼神凝重,脚步都放轻了。
杜洋前所未有的恐慌,直接去抢痒痒挠。
傅九莲一瞬间盯向他,眼含戾气!
杜洋一哆嗦,手上没敢用力,傅九莲笑了下,没坚持给他了。
杜洋看了眼倒在地上呼吸紊乱泪流不止的母亲,又抬头看向一身寒气森森的傅九莲,他眼神布满悲伤:“发生什么了?!”
傅九莲垂着眸,淡淡说:“你知道,我厌恶你妈,极其厌恶。”
杜洋气的大喊:“再讨厌,她也是你亲姑,你们血脉相连啊。”
“她也配做我姑?”傅九莲脸上是浓浓的嘲讽:“你妈讨厌我,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到处说我鬼主意多,心术不正,典型的长舌妇!你在我手里但凡吃点亏,她就加倍还我,当着我老师同学的面说我争强好胜,爱慕虚荣,好吃懒做,从此,一些同学在背后议论我,孤立我,我被人推到冰水里,她还和我妈说,我偷拿钱去买吃的,手不干净,我七岁那年,有段日子是背着书包,一边走一边哭的!”
杜洋喉结上下滚动,嗓子发堵,眼神里有了痛苦之色,难过地说:“你搭理她干什么呢?她就那样的口无遮拦..........”
傅九莲嗤笑一声:“她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却招来一个贼!”
杜洋惊疑地瞥向不远处的温小凤。
傅菁虚弱地喘息,有气无力地呜咽:“杜洋,你把她撵出去.......我不想再看到她,我要被她欺负死了..........”
“消停点吧,还不够闹笑话的?”杨盼脸色不好,不客气地喝止婆婆,对傅九莲尴尬地说:“莲花,我....我先扶她起来,行不?”
嫂子的面子傅九莲还是给的,她点点头,微微偏过脸,看向墙的方向。
温小凤从疼痛震惊中警惕起来,她明白,傅九莲虽然一句话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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