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厘从阮乐菲说话时的背影音判断,她现在应该正在外面玩,但这个地方又比普通的酒吧要安静一些。
“姐们儿,一个男人罢了,换个人还有新鲜劲儿,跟同一个男人上几十年床想想都没意思。不值当为这个影响心情,赶紧出来。”
高一厘闭了闭眼,“改天吧,等我把事情办利索了。”
高一厘大概永远都是这样的人,做事情讲究遵循自己的逻辑条理,她觉得需要理清自己糟糕的婚姻关系才能去安排别的事情,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目前最重要的是把婚离掉。
剥离掉这段的关系,就像扔掉五年不自知一直跟别人共用的牙刷一样,刻不容缓。
侯喻的外表再俊朗,本质仍是精明有成算。他轻易不会放弃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哪怕是现如今的他,也不可能说找就能再找到一个跟高一厘一样理想的对象,这里面夹杂的不仅仅是感情。
侯喻对高昀璠非常在意。
高昀璠是个特别的孩子。
他从小对大部分同龄小孩感兴趣的事物都表现得兴致缺缺,高昀璠非常喜欢数学。
作为一个即将上小学的小男孩,最大的爱好是数学。
他能花上一下午的时间坐在桌边研究那些枯燥的数字和符号,而对于最新款的变形金刚小汽车表现得十分冷漠。侯喻工作之余,喜欢陪着儿子一起做他喜欢的事情,看着高昀璠思考时跟高一厘几乎如出一辙的神态,侯喻从不觉得无聊。
可如果两个人分开,高昀璠就不可能长期地跟他生活在一起。不管是不是生物学上的父母,如果不能共同生活,那就谈不上什么感情。没有什么感情是偶尔出来吃一两顿饭能培养出来的,侯喻需要陪伴高昀璠的成长,也希望在这个过程里能一直跟高一厘待在一起。
以林兰玥的资质,大概永远不可能给他生出一个像高昀璠一样的孩子。
更何况侯喻根本没想过要跟林兰玥一起生活。
侯喻进来的时候,林兰玥正使劲儿地试图把今天穿的衣服塞进柜子的最底层。上面压满了其他东西,拿出来太麻烦,她又不想把这套衣服扔掉。自从和侯喻在一起,她买的衣服价格都不便宜,穿一次就不要太可惜了。
林兰玥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和熟悉的脚步声,被吓得一激灵,一下子把柜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拽了出来,散了一地。
侯喻站在房门口,看着坐在地上一脸不知所措又有些惶恐的林兰玥,突然笑了。
他漫步走进来,坐到床边,进门时甚至没有换鞋,直接踩在厚实雪白的地毯上。林兰玥看着地毯上明显的鞋印,露出一丝心疼。
她尝试着靠近,试图跟侯喻撒娇或者哄一哄把这件事混过去。
“这套房子不能给你,东西或者家具想拿都可以拿走。你手里的钱应该存了不少,还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我会适当考虑。”
林兰玥听到侯喻的话,眼中满是茫然。
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侯喻的意思,一时间泪眼盈盈声音发颤,“你这是干什么呀,我也没做什么啊,为什么要赶我走?”
林兰玥跪倒在侯喻的脚边,小心翼翼地想去抱他的膝盖,“我错了行不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好奇想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样子,她又不认识我…”
林兰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已经没了声音。
“我婚后的每一分钱,只要她想,可以让你非常难堪。而我,不会去保护你。所以这是你最好的选择。”
林兰玥完全听不懂侯喻的话,过了半晌才忽然反应过来,“你爱人…她知道了…”
侯喻低头盯着林兰玥的瞳孔,自嘲的笑仍挂在脸上,着实不明白自己为了这么一个新鲜的蠢货怎么能把事情搞成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太他妈可笑了。
高一厘第二天没有去公司。
她没有找人过来,而是亲自花了一天时间整理这套房子里属于自己和高昀璠的东西,在太阳落山之前,再让人把所有东西搬到她名下的一套复式房子里。
既然要断得干净利索,这种方式的断舍离就是分清你和我的最好时机。
这套房子当初之所以买,是因为阮乐菲在这里购置了一套。
当时阮乐菲有个朋友能拿到非常好的价格,正好她又刚做了一个大案子,到手了一笔不菲的律师费,一时兴起,便拉着高一厘一起去看房。结果就是她们一人买了一套,虽然不是一栋楼,但在同一个小区。
精装修的户型,几乎是拎包入住。
阮乐菲一股作气,打理好一切便搬了进去。她这人就喜欢新鲜,换个地方住也只是图一乐子。
高一厘只去过几次,也考虑过要不要干脆租出去,可想到如果出租便要安排人多操一份心,便作罢了。
高一厘想好要搬走第一个就想到了那里。
她看着工人把东西一箱一箱搬进屋内,考虑着自己下一步要做的安排。
侯喻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进来的,应该是已经发现了她搬走的事情。
“人我已经处理好了。”
侯喻说话直抓重点。
可惜这个重点在高一厘这已经不重要了。
“我明天会去跟高昀璠和我父母谈,希望谈好之后你也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条款有问题我们可以商量,但如果事情没有任何推进,后天我会去你的公司。”
高一厘以前对侯喻不会用到在公事上的说一不二。
“我们都到了这个年纪,不管做什么至少得负得起责。以后无论如何,我都能对自己离婚的这个决定承担后果。同样的,侯喻,你浪费了我五年的时间,我认为离婚是最轻的后果。只要求分开不谈其他不是拿你没有办法,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你是高昀璠的父亲,否则,你要对这段婚姻的背叛付出更大的代价。”
高一厘不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但同样,如果没有杀伐果断,她走不到今天这个位置。
她当初能从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在同时进入公司的一堆新人里崭露头角,到后面跟那些在这已经工作了许多年的老油条当中,一步一步杀到财务总监的位置,靠的不仅仅是出色的工作能力,该狠心的时候高一厘眉毛都不会抬一下。
你想得到,原则以内就不能顾虑太多施加在别人身上的结果。
侯喻看着几乎空了一半的房子,皮鞋踩在保养良好的地板上,旁边是空荡荡的鞋柜,终于说了一个“好”字。
话说到这个份上,高一厘说得出就做得到。她的为人侯喻清楚,眼下这样,再用抚养权说事已经没有用了。
侯喻第一次把视线放在了桌上摆好的离婚协议上。
如同在冬日里淋了一场大雨,阴冷又寒凉。冰凉又潮湿的湿气顺着裤脚缓慢地向上攀爬,被蟒蛇紧紧缠裹住了一般,身上渐渐没了温度。
侯喻看着纸上的每一个字,想起了曾经因为决策失误导致公司受损的几次经历。
可那又怎么样,现在他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人要达到目的不是只有一条路,以退为进未尝不可。
高一厘用钥匙打开了房门,高远岐和孟航芸对智能锁的接受度不高,家里一直用的都是钥匙。
这个时间点孟航芸刚做好晚饭,“怎么忽然回来了?侯喻呢?”
“办点事,就上来看看。”
高昀璠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过来时高一厘正在换拖鞋,他就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等高一厘换好了鞋转过身,他才过来握住妈妈的手,往前靠了靠。
这是属于他的撒娇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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