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一本书引发的战争”
顾澈是在林岩拜访荣国府后的第二天，“撞”见了那位就不出门的宝二爷。
“诶，你怎么看路的！撞着我们家二爷，你赔得起吗？”吉祥戏院的一层大堂，一位锦衣公子正低头看自己的衣襟，没来得及阻止身旁小厮说话。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也不看看我们侯爷是谁！”
顾澈摆了摆手，阻止了长松，道：“是我刚刚没看路，咱们走罢。”
“这位公子，且慢。”那位公子仿佛才注意到这边，忙躬身道：“是家里下人不会说话，还望公子不要介意。”他抬眼看着顾澈，眼睛亮了亮，道：“我今日也是同好友来听戏，楼上已定好了厢房。若是公子无事，可愿一同来聚一聚？”
“嗯？”顾澈皱了皱眉，道：“罢了。听戏的时候，我不爱和旁人一起，烦得很。”
“唉，其实我也如此，今日也是勉强前来。这位公子，咱们今日见面也是有缘，不如，我再另开一个厢房，咱们二人一同听戏喝酒如何？算是我为了下人的话，给你赔罪了。”他看着顾澈似乎还在犹豫，又忙着自我介绍道：“我名贾宝玉，是荣国府的人。公子你呢？”
“我姓顾，文安侯府的。”顾澈抿唇道。
贾宝玉见人说完话，就要往楼上去，便忙跟着上楼，笑问道：“文安侯府，又姓顾？可是那位顾侯爷？我原听过你的名字，我家里姊妹得了只稀奇的狗，正是从顾公子的赏花宴上得来的彩头，说起来也是缘分呢。”
“哦？倒是有些印象。”
“是吧。”贾宝玉冲着跟上来的小二说话，让他去寻一处位置好的厢房，又冲着跟着的人道：“茗烟去和柳兄他们告个罪，就说我不过去了。嗯，也不用提顾公子的事情。”
“是，二爷。”茗烟一溜烟跑走了。
顾澈冷眼看着他安排这些，茗烟走后，仿佛有些无奈似的，叹气道：“既然这样，那贾公子就请吧。”
【宿主，你这演技，真是可以。不然回去就出道吧？】
“谢谢夸奖，但这就不考虑了。”
贾宝玉跟着顾澈进了包厢内，但是心思倒是都没放在听戏上。贾宝玉从那场赏花宴开始谈起，顾澈便就着这个话题，说起了他最近的生意经。从宠物铺子，到正在筹备的服饰铺子，最后图穷匕见地说起了书铺之事。
“你也该听说了，前段时间，我正巧碰到了你兄长，还有一位……”顾澈看起来好像是回忆什么，顿了顿方道：“还有一位林举人。那位举子据说和你家也有些亲戚关系？”
贾宝玉听见他提起林岩，便忙着说了昨日林岩上门拜访之事，丝毫不吝啬对林岩的赞美之语，只是到最后有些蔫蔫地说道：“他是我林姑父家里的人，这次上门也是为了见林……，是为了见我家表妹。”
“原来如此。所以，你的那位林姑父，当真是前科探花林如海大人？”
“正是。”
顾澈手上敲着桌子，试探问道：“你也知道，我正准备开书铺。其中想卖的一类书，就是历届科举三甲的笔记、文章，如今还没什么门路，既然林大人的女儿在你府上，不知，你可否帮忙引荐？把林如海大人的书借我一段时间，让人整理印刷？放心，我不会亏待令表妹的，会给书稿费的。”
“这件事，我恐怕还要回家同……表妹商量过才行。”
“这是自然。”顾澈给贾宝玉倒了杯酒，道：“如此，贤弟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他说完，又不断叹气，说起京中开书铺的不易，若是找不到独一份的好书，现在也很难达到盈利，又说起了前几朝的诗人作家，现在想要找到那样可以传世的名篇很是困难，“其实，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只是知道必然不能成行。”
“是什么法子？”
“你也知道如今的风气，如今市面上流行的多是些书生做的诗词，没什么新意，但若是能仿照前几朝，在我的铺子里出售些女子所作之诗，岂不也算是一个特色了？可惜啊，这是必然不可能的。”
贾宝玉忙道：“这又有何不可，既然从前有女子诗作传世，其中更有人颇受喜爱，顾兄又何必在这里拘泥于规矩之中？难不成要独独去卖那些禄蠹喜欢的科举文章不成？”
“这话可不好乱说啊，贤弟。”
“如何说不得！”
“你难道就不怕这些话被人听到，给你家里引来麻烦？”
贾宝玉不以为意：“不过是几句话而已。”
“所谓仁者见仁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贤弟只以为自己心中坦荡，但旁人听到这些话作何想法，你却是无法顾及的。”
【可以啊，宿主。这小词儿整的，《周易》啊，直接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呗。】
顾澈翻了个白眼，这可是他早早准备好的词，为了教育贾宝玉，让他不乱把林黛玉他们的诗作传出去，他容易吗？
他叹了口气，见贾宝玉沉默不语，便又说道：“所以我才说，想要印刷女子诗作，并不容易。咱们心中坦荡，便是只欣赏诗中意境，但若是让那些浊物看到，却又不知会想到什么勾当上去了。再则，环境如此，若是当真传出一星半点不好的流言来，对男子无妨，对女子来说，那就可能是灭顶之灾啊。”
顾澈说完，见贾宝玉沉默着喝酒，也不再急着多说什么，只是一直盯着系统界面，看任务情况。
但直到一出戏结束，贾宝玉要告辞，这系统任务也没……
嗯，有了！
【叮！恭喜！怡红公子的天真任务完成。】
【任务奖励，暖玉一枚。】
【检测到宿主当前环境不便接收任务奖励，已将奖励自动送与拯救对象，请宿主注意查收。】
顾澈：……行吧，这他还查收什么了。
不过，本以为贾宝玉当真是棵朽木，但还是有了好结果，已经是万幸了，看着眼前一片清明，没有那些晃眼的字样，心里也跟着舒坦了。至于这枚玉佩，他本来也没想留着！
和贾宝玉分道扬镳前，又提醒了他一次林如海读书笔记的事情，就带着人回了文安侯府。
然后……转身就瞬移去找上了林黛玉。
“这是你的吗？”
顾澈才进门，就见他的拯救对象，拿着那枚玉佩，笑问他。
“是，但送你了。这块玉说是叫暖玉，真的是暖的吗？系统上也没有什么具体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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