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一下子被打开,秦福从里面冲了出来。

秦月看到他的眼睛向自己这个方向扫来,目光中带着从未见过的狰狞凶狠。

还没等她起身,只见雪亮的刀光一闪,一片冰凉已经狠狠压在脖颈之上。

而太傅也走出了门外,面无表情,只有眼眸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戾之色望了过来

秦月此刻面色苍白如纸,一脸惊慌,哆嗦成了一团。

月儿,怎么是你?你干嘛偷偷摸摸躲在窗外?”

见到竟是最疼爱的孙女,太傅面上闪过一丝慌乱,但转瞬就换上了以往那熟悉的慈爱表情,可秦月依然在祖父脸上看到了试探和怀疑。

她看看祖父,再看看已经伸手过来要扶她的秦福,觉得这二人竟无比陌生。

“我...”

心底的惊惶让秦月不知如何作答,她嗫嚅着只说了一个字。

“进来说话。”

太傅转身进屋。

秦月不着痕迹地避开秦福的搀扶,理了理刚刚蜷缩时弄乱的衣袍,跟了进去。

屋内刚刚说话的那位客人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桌上的两盏茶还冒着氤氲热气。

秦福从外面把门关上,书房里只剩下祖孙二人。不知是冬日的寒风刚刚从敞开的门钻进来的缘故,还是脖颈上刚刚那片冰冷还挥之不去,秦月一直在发抖。

“月儿,坐下。”

太傅低沉的声音响起,和从前语气中的慈爱不同,秦月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她慌忙在祖父对面坐下。

太傅拿起了一个新的杯子,拎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放到秦月面前。

“月儿,你听到了什么?”

秦月抬眸,对上祖父那阴沉的双眼。

“太傅大人,还请您务必在朝堂上给陛下压力,尽快促成明懿公主和蒙古部落和亲之事。此事对于我们双方都是极好。”

“老夫自会尽全力,但你们事先答应了说服大王子让陛下重罚莫若尘和恭亲王府,也要做到。”

“太傅大人放心,那莫若尘本就和六公主纠葛不清,我一定会多多在大王子面前提及此事,让他心中对那人有嫌隙隔阂。此外我过几日会服下你给的那剂药,假装病情严重,对大周陛下施压。”

回忆起刚刚那人和祖父的对话,秦月忍不住红了眼眶,眼中含着泪颤声问道:

“祖父,您为何要帮着蒙古人迎娶明懿公主?

您为何要蒙古人对莫若尘斩尽杀绝?”

她狠狠盯着祖父,心中是无尽的失望。

无论如何,面对从小待她如掌上明珠的祖父,面对这个她从小视为无比尊重、无比信赖之人,哪怕真相再让人心痛,她也必须问个清楚。

她既怕那个熟悉的祖父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更怕是自己误解了在她心中这个孤鹤振羽,积雪山松一般的人,让那个在她心中高大如山的形象轰然崩塌。

“月儿,你心里莫非还惦念着那个莫若尘吗?你知道,他心里只有明懿公主,没有你一丁点的位置。”

“祖父,我早就放弃了对他的男女之情,但不妨碍我把他当朋友,把那明懿公主当作知己。

祖父,就连陛下不也说不会牺牲儿女的幸福去和邻国结盟,你为何一定要逼迫陛下让公主和亲?

明懿公主、莫若尘和你有何怨何仇?”

“何怨何仇?”

秦太傅冷笑道。那张平日里与世无争的面庞此刻被透进窗子的月光照得惨白,秦月在那脸上看到了一丝狰狞。

“是你死我活的血海深仇......” 他喃喃自语道。

一个时辰后,秦月从书房中缓缓走出,那瘦弱的身影似乎和那银色的月光融为了一体,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而秦太傅站在窗边看着孙女那瘦弱、踉跄的背影慢慢走远,然后消失在目光里,忍不住老泪纵横。

十年前因他犯下大错,他失去了长子;

如今,他将实情告诉秦月,从此他也彻底失去了这个孙女。

此刻,孙女一定会对他恨之入骨,因为他害了她的父亲,如今他这个杀父仇人还要强迫月儿也去害人,为了保住整个秦氏家族。

“秦月,你身上流着我秦氏的血,如今你必要和秦家站在一起与皇后、贵妃为敌,助你姑母称为皇后,拥立八皇子为储君,这样我秦氏所有男女老少的性命才能保留下来。”

“祖父,你是不是疯了?多年前您的叛国之罪害死了我的父亲。如今为了掩盖你当年之罪,你竟然妄图更换皇储,撼动国本。

祖父,恕月儿不能与虎谋皮,今日也是我最后唤您一声祖父。”

秦月说完跪下,向秦太傅磕了三个头,颤声道:

“明日我就搬出秦府,从此与秦府再没有一丝关系。

若有朝一日,秦氏所有人都要获罪,秦月也心甘情愿回来一起领罪,还秦家这身血脉。”

说罢,她起身转身欲离开,却又脚下一顿,没有回头冷声道:

秦太傅,愿您不要再继续在这条歧途之上走得越来越远了。

若您不放心我,我随时恭候秦太傅派人来取性命,还给秦家。”

想着秦月向他磕头后说的那番话,秦太傅感觉胸腔中那颗心被重拳捶打一般。忽然他喉头发甜,一口鲜血忍不住喷了出来,溅得对面墙上那幅画上都是。

那是秦月小时亲手为他贺寿画的一幅画。

画中一片缓坡,两块卧石错落其间,几丛疏竹迎风而立,四周烟水浩渺、云树朦胧。小小一幅竹石图,却仿若藏纳千里江山,尽显悠远意境。

孙女当年说将祖父比作翠竹,因为祖父也如翠竹一般坚韧、高直、中空、有节。

而此时那画上笔直的竹子上喷溅了鲜红的星星点点,看着让人心惊。

秦月第二日就搬出了太傅府,住到了女子学堂里。高院长准她找到住所之前可以一直住在那里,还替她去麦香居和老板娘打了声招呼,以后每天中午、晚上都去那里吃饭。

麦香居的老板娘自然应允,而且表示坚决不收秦月的饭钱,直到秦月说如若不收她就不去吃,才勉勉强强地收下。

于是,秦月每天中午、晚上学堂放学之时,都会牵着星月和香香一起去麦香居用饭。

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到了冬至。

“冬至大如年,人间小团圆。”

冬至这天,林昭昭中午参加了宫宴,晚上她宴请学堂所有夫子去麦香居吃饭。

傍晚麦香居早早打烊,老板、老板娘早早就和好了面、调好了馅儿,准备和学堂的各位夫子一起包饺子。

林昭昭也请了那同济堂的李嫂和小青龙帮的所有孩子。

孩子们在面馆的后院里嬉闹跑跳,很是开心。大人们都在热气腾腾的面馆里包着饺子。

林昭昭带了玲珑阁的春桃和秋实也来帮忙。也是万万没想到这位被皇宫御厨们称之为“食神”的六公主,竟然不会包饺子,主要是那饺子皮捏不住。

林昭昭看着这些时日竟然瘦了脱了相一般的秦月,上前拉着她的手带她去了空屋子。

秦月的手寒凉如冰,林昭昭将自己的手放在嘴边呵了呵气,将双手手心相对搓热了,再过来拉住秦月的手给她取暖。

林昭昭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秦月却在双手被林昭昭握住那一刻,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好了,你就是心事过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昭昭声音清甜温和,听她说话如同饮了加热后的桂花酒,缓缓地从喉咙滑落下去,一点点、暖暖地熨贴了秦月那颗已经冰凉彻骨的心。

“莫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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