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余!放手!”
池木周大惊失色,看准时机,运指如风,连点她数个穴位。她骤然失力,软软向后瘫倒。
池木周接住了她。
她的脸上,泪痕和血污交错。衣衫尽破,沾满血迹。那两根总飘扬着的发带,挂在树枝上,随风摆动,像折翼的蝴蝶。
丛儿的身影踉跄出现,她一手死死捂着胸口,一手掌心托着一串造型独特的白瓷铃铛。
“这是挽儿身上掉下来的铃铛,江姑娘此般模样,是因为中了铃音蛊,这铃音蛊,全靠特定的铃音来催动。”丛儿气息微弱,声音微微颤抖。
“你如何知道得这般清楚?!”池木周并未立刻去接,冷声问道。
“是……是我给她种下的……挽儿跟我说,只是为了暂时控制她,绝不伤她性命……是我糊涂,对不起江姑娘。”
“这蛊能解吗?”池云安上前一步,沉声问道。
丛儿凄然摇头,将铃铛放入池木周手中:“我不会解,挽儿也不会解。这蛊,是一个奇怪的人给的,你们或许可以顺着这个铃铛的去查。”
窗户四开,暖阳涌入房中。
江余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额间沁出细密汗珠。
池云安坐在塌前,手指轻轻搭在她的脉上,眉头渐渐聚拢。
“脉象浮沉不定,确有蛊毒侵体之症。”池云安放下她的袖子,沉吟道。
“她是因为中蛊,才一直昏迷不醒?”池木周倚在床侧,垂眸看着床榻。
“不,蛊虫不发作时,只会潜伏在体内,对本体几乎无影响。”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两人闻声望去,萧绫虚弱地倚着门框,脸色苍白如纸:“她大约是与花妖缠斗时,灵力消耗过大,又气急攻心,一时陷入昏迷。”
池云安马上起身,快步上前,搀扶住摇摇欲坠的萧绫,萧绫回以浅淡的笑容。
“师姐你醒了!怎么起来了?你如何知道这蛊虫特性的?”池云木周有些诧异,身子微微直起。
“被囚禁时,听那花妖和同伙提起过。”萧绫声音泠泠,像冷泉流过,“行了,别吵着这姑娘。让她好生休养,待灵力恢复,她应当就会转醒。”
茶水温热,月色微凉。微风阵阵,扰得氤氲热气朦胧了眉眼。
“师姐,那花妖灵力低微,你怎么会被她囚禁?”池木周支着下巴,轻晃着杯里的茶水。
“我被红绡城主邀请进府,谁知却是个精心布置的陷阱,是我大意了。”萧绫端坐在石凳上,桃花眼微眯,有些懊恼。
“绫儿,你有什么发现吗?”月色如水,池云安原本就温润的眉眼,更添几分柔和。
“并无太多,我大多时候意识都不清晰,只朦朦胧胧听到一些无用的话。”萧绫垂下眼眸,品着茶水。
庭院深深,夜幕如纱。府中静谧,唯有夜风带响檐角的风铃。
“师兄,这花妖的复活法阵处处透露着诡异,要不先和师父禀报一下情况?”
池云安负手立于阶前,微微颔首:“我正有此意。”
铺开几页纸,池木周下笔如飞,将几日所见所闻悉数写下。
信成,池木周撂下笔,将信纸仔细折好,封入玉简。
他站起身来,手指圈起,对着夜空,吹出嘹亮悠长的哨声。
“务必速速送到。”池木周将玉简系在鸽子腿上,摸摸鸽子的脑袋。
白鸽蹭蹭他的手指,振翅而飞,洒落一串铃声。
风清山。
池掌门手中紧紧捏着那几张薄薄的信笺,信纸边缘被捏出褶皱。
池掌门霍然起身,玄色外袍无风自动:“即刻鸣钟,召集各位长老,前往后山!”
钟声阵阵,响彻山谷。
不过一柱香功夫,数道身影掠过禁地,齐齐落在后山禁地前。
这里古木参天,雾气缭绕,厚重的石门隐没在山壁间,上面刻着古老的符文。古老的符文上,光芒略有黯淡,边缘处,产生了细小的裂纹。
“诸位请看。”
池掌门袖袍一挥,一道清光打向石门,符文略微亮起,却不似从前那般夺目。
池掌门将信笺递给各位长老传阅,捋着长须,忧心忡忡:“几位长老,云安他们几个传信来说,红绡城再现以命换命的复活法阵。同当年那魔头的手段,几乎一模一样。”
“而如今,封印确实有所松动,这怕不是巧合……”
青袍长老微微叹息,眼中浮现追忆:“红绡城当年屠村秘闻,我等皆有所耳闻。殷掌门确已尽力,却没料到,不过十年,那魔头竟恢复记忆,再度卷土重来。”
“那番恶斗,我等亦是耗尽心力,若非她愿以身承载法术,凭我们之力,根本无法再度封印此魔头。而今,竟再次遇此危机……”
“可惜殷掌门一派,清风霁月,蛊术超群,竟断了传承!”紫衣长老一甩拂尘,面色愠怒,“听闻殷掌门之后所收之徒,竟也欲弑师谋位,真是造化弄人。”
“几位长老以为,现在该如何处理?”池掌门扫视四周。
“让他们先继续追查下去,势必弄清这法阵和当年之事的关联!”
“我等须得立刻着手加固封印!”池掌门袖中飞出数道金色符纸,排列成阵,“从今日起,对外宣称,我要闭关。”
细雨绵绵,江余终于悠悠转醒。
她从床上坐起,裹着被子,愣愣地望着陌生的床幔。
“醒了?喝药。”清冽的声音响起,脚步声由远及近。
池木周把汤药放在床头小几上,见她一声不吭,伸出五指在她面前挥了挥:“小鞭炮?”
江余还是怔怔的,散乱的黑发如瀑,披在肩头,衬得小脸更加苍白。她缓缓摊开一直紧攥着的右手。
掌心躺着一条山茶花项链,银制的花瓣上,还沾着暗红色血迹。
那天的惨状历历在目,江余手指颤抖着,轻轻抚过项链的花瓣,她喃喃自语道:“师父没了……师娘没了……什么都没了……”
眼泪毫无征兆夺眶而出,顺着她圆润的下巴颗颗滚落,在素色的被褥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她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瞳盈满水光,像破碎的琉璃。平常总是弯弯的眉毛,此刻拧成了倒八型。
“我没有家了……我又是一个人了……”
池木周默默在床沿坐下,他向来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面。平日总高扬下巴的少年,此刻却有点手足无措。
他下意识想要伸手,又觉得于理不合,手臂抬起又放下,如此反复,手指微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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