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柳家姐弟聚集在河边，三人踏上冰面，寻找鱼最多的地方破冰。
花不开依旧是猫仙模样，他正指挥着狸猫们，跟着柳家姐弟一起寻找。
“慧儿，可见到花哥？”柳成荫蹙着眉，问向身后的柳成惠。
她去见过猫仙后，就在院中嘱咐过花不开，今晚会很忙很累，他务必跟着，万不可偷懒。
可出门后再不见人，也不知是跟丢了，还是在别处偷懒。
柳成惠环顾四周，苦笑着摇头，她宽慰道：“姐，花哥兴许在后头，咱几个太快了。”
反正是自家生意，她把姐夫那份活也干了都行，只盼他俩别吵架，家和万事兴吗。
“都说了，今晚不准偷懒，干完活明天睡一天都成，真是的。”
柳成荫发泄般地扯了扯衣摆，决定今晚回去好生教训一下花不开。
岸上的花不开听到俩姐妹的谈话，无奈地叹口气，转身钻进树林里。
片刻后，他出现在岸边，衣裳穿的歪歪扭扭，假意抱怨道：“你们走的也太快了，我差点跟丢了。”
花不开说罢，快步踏上冰面，跟在柳成荫身后，学着她的样子找鱼。
见他来了，柳成荫终于不气了，“笨！就这里吧，我先挖个洞，你好生看着如何用这东西。”
柳成荫说罢，从身后拿出冰钻，对着一处开始钻冰层。
忙碌许久，终于听见一声脆响，厚实的冰层出现一个圆洞。
水下冬眠的鱼群瞬间清醒，纷纷四处逃窜，因过于寒冷和拥挤，有些直接跃出水，啪叽一声，在冰面上奋力翻腾。
“快来抓鱼！”柳成荫召集众人，边搅乱河水，边去抓跃出水面的鱼儿。
怎料鱼儿太过滑腻，即便抓在手里，也会瞬间打滑落回去，就连用布兜住的，也会跳回河里。
“哎呀，要靠狸猫，我怎地忘了！”
柳成荫一拍脑袋，想起出发前的计划，她忙喊道：“猫仙大人，您在哪？快来跟它们沟通一下！”
她原本打算，用冰钻钻上一排冰洞，然后请狸猫帮她抓鱼，猫儿这般矫健，只需轻轻一抓，便可得到跃起和潜水层的鲜鱼。
“猫仙大人？”
“猫仙大人！”
“猫仙大人——”
花不开：“......”折腾死他算了。
柳成荫不停地呐喊，花不开震耳欲聋，只得道：“我去寻寻，你别喊了。”
话落，花不开再次钻进树林，出来时又成了白猫模样。
他的妖力尚未恢复，无法直接化衣物，只能一次次地脱下穿上，如此反复。
“喵——”
听到猫叫，柳成荫心下一喜，急忙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请求猫仙转达。
花不开暗暗翻白眼，它靠近柳成荫，抬起爪子，在冰面上写字。
‘你直说便好，它们能听......’
怎料字未写完，一群狸猫快步冲向洞口，把字踩的稀碎。
它们为了立功，不等花不开指示，就急着帮柳家抓鱼，只为事后能得到表扬和食物。
花不开无奈叹气，在外头写字着实不便，今晚回去定要写清楚，省得柳成荫总让他去讲。
“多谢你们，慧儿，阿梁，咱们继续打洞！”
柳成荫抹了把额间细汗，叫来柳成惠和柳成梁，姐弟三人一起握住冰钻，齐齐发力。
折腾良久，只钻出三个洞，鲜鱼倒是收获颇丰，皆在竹筐内扑腾着。
柳成荫累得喘不上气，小妹与幼弟亦然，姐弟三人在寒冬腊月，热得大汗淋漓。
“花......花不开，该你了，再钻两个洞就......就差不多了。”
柳成荫呼吸急促，连说话都要停顿几次，可抬眸时不见花不开，气的险些晕倒。
“叫你干点活，可真xx费劲。”
忍不住小声爆粗口，顾及孩子们又不敢大声咆哮，柳成荫有气没处撒，只觉头晕目眩。
花不开猫爪扶额，他知今夜是逃不过挨骂了，再次转身进了树林。
“我回来了，刚去找猫，走了好远。”
花不开闷声开口，走向柳成荫接过冰钻，又侧过头，忽视她吃人般的眼神。
......
柳家与狸猫们折腾到半夜，直到伸手不见五指，才人均两大筐鲜鱼，满载而归。
刚入家门，柳成荫不顾疲乏，在院中烧起火堆取暖，又把未死透的鱼放入水缸中继续养。
“先熬鱼汤，剩下的鱼，明日烤完出外卖。”
柳成荫说罢，开始在院中处理鱼肉，顺带剁了方才捞到的小河虾。
花不开不想惹她，积极地帮她打下手，却因太笨，还是挨了几句骂。
“娇耳快好了，咱们在院中吃吧，正好烤烤火。”
这几日要辛苦点了，最好能把赎地钱和欠刘大夫的都赚出来。
积分就用来换糯米酒曲和酒母，冬至是酿黄酒的最佳时节，不可再耽误了。
等卖光了鱼，她便要上山打猎。
这处山鸡野兔野鸭很多，听闻还有野猪出没，若布置好陷阱，想抓活的不难。
到时养在院中，慢慢扩大数量，就可以自给自足，在家里开个农家小炒，专门出外卖。
柳成荫边做饭边规划，已把未来考虑清楚，剩下的日子只需猛猛赚钱便好。
等鱼汤和虾仁饺子出锅时，村里的打更人正好报到子时四刻。
“姐，下雪了！”柳成惠扯住柳成荫，带她入院赏雪。
往日他们很怕风雪天，因寒冷会更饿。
可如今他们不怕了，一家人能吃饱，不穿暖也不觉冷。
柳成荫抬眸，夜凉如水，雪乘风来，转瞬覆了青瓦。
她招呼众人围着篝火坐下，一家人在屋檐下分食滚烫的鱼汤娇耳。
火光昏黄，衬得银白月影朦胧，微湿的衣物转瞬变得柔软温暖。
“冬至了，日子过的真快啊。”柳成荫感叹，轻咬一口汤饺。
本就美味的笋干猪肉彻底被虾仁的鲜甜润透，浓厚的汤汁顺着舌尖滑入，她闭眼享受这片刻的美好。
狸猫们也围在篝火旁，烤的皮毛发暖，慵懒地伸着懒腰，靠着柳家人静静地吃着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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