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尊主受黑雾侵蚀,似乎受了伤,随船的药师前来诊脉。

船舱中,一个温和的声音道:“他堕入侵蚀黑雾,再次发现是在黑雾外,处于失魂状态。巡逻的人说他游荡了一天一夜,方才我探过脉,身体没有异常,但神识状态还需要你们的确认。”

有人来搭脉,有人探查神识,一位药师拿出一个玉瓶,倒了两颗丹药。

姬珩全程配合,让张嘴就张嘴,让吃药就吃药,难得的温顺。

另一位药师发现谢昀手上也鲜血淋漓,赶紧让药侍拿来药膏和绷带,给谢昀包扎。

谢昀本就抱病,来南域时带了不少药师。经过几日的相处,药师们也逐渐摸清域主的习惯,那就是不太注意身体,属于令大夫头疼的病患类型。

伤口包扎到一半,只听见房间另一处响起一声闷哼,姬珩不自觉捂着脑袋,眼中却有了几分清明。

来的都是资深药师,用廊山的固魂草一煮,加上些许幽莲花、碧玉根,失魂之人便已逐渐找回神识。

“醒了?”温和的声音徐徐道。

姬珩从朦朦中醒来,压下几分魂魄的不适,认出了坐在自己面前之人:“……谢昀?”

随后他又看了看船舱周围,一派陌生的布置,竟有几分恍如隔世。

药师很快包扎完伤口,谢昀温声致谢,药师们恭身退开。

其余人等依次退下,船舱里只剩下固魂草的香气。谢昀摸了摸掌心的绷带,问姬珩:“清醒了?还记不记得发生过什么?”

姬珩刚从失魂状态恢复,识海一片混沌,想不起来去,也忘记了要做什么。

他眸光散了又聚,疲惫地摇头:“不知道,识海有些乱……”

谢昀耐心坐着,等他恢复清明。

待固魂草的香气完全散去,姬珩终于恢复了些许,再次看向四周:“这是……哪里?”

谢昀温声说:“这是域主符船,我们在边境遇袭,你掉入侵蚀黑雾,南域全境找了你五日。”

五日?

姬珩抓住关键词,心中却一阵恍惚,才五日吗?

“你是如何受伤,又是如何逃脱,还记得么?”谢昀问。

姬珩不记得。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被黑雾吞噬的前一刻,之后就失去意识,直到现在才苏醒。但隐隐约约,他感觉忘了什么事。

是什么?

识海中仍有撕裂的残痛,姬珩微微清醒,忽然想起也许很久前、也许昨天,他给过李廷瑄两颗魂石,现在之所以会有失魂的痛苦,大概率是李廷瑄手里的魂石,碎了。

是这样?

姬珩暗道不妙,他本以为李廷瑄会拿着魂石日后要挟他做更多事情,没想到那人竟恶劣地选择折磨人的手段。

谢昀一直看他神情:“想到了?”

姬珩说:“我的魂魄受了损伤。”。

“黑雾会侵蚀人的魂魄?”谢昀沉吟了下,“那你如何逃脱的?”

姬珩没有纠正谢昀的话,在他看来,他与李廷瑄的事没必要告诉谢昀。至于如何逃脱的,他也清楚——前世他就发现自己有姬族的特殊,黑雾的侵蚀并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当然,这件事他更不会说。

“我有传送符。”姬珩随口编了个理由,“你也有一张,我既然给了你……当然自己也有。”

当然,那子母传送神符需要以精血书就,灵力消耗也极大,姬珩实际上只做了一张。

话落,他感觉谢昀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温凉且缄默,让人不自在。

谢昀难得没有追问,只从旁桌取过一样东西,给他。

姬珩一愣,手中便有了重量,冰冰凉凉的,竟是自己的玉宸剑。出鞘一寸,剑刃上的灵气微黯,可见其主人也受了伤。

剑名其人,这几日他的状态如何谢昀通过玉宸剑一看便知,他刚才是否撒了谎,谢昀也心中有数。

“……多谢。”

显然姬珩也想到这茬,默默收起玉宸剑,下意识便想出门——这船舱里有点闷。

念头刚起,谢昀便按住他肩膀,不让他乱动。接着,又从袖中拿出一个玉瓶,放到他面前桌上。

络丹?

姬珩认出这满满一瓶金色的丹药,里面至少有十颗!

“你的药,”谢昀老神在在地吩咐,“不舒服就吃一颗。”

饶是姬珩视络水为粪土的人,也觉得谢昀有点夸张了。一颗络丹能生死人肉白骨,十颗岂不是暴殄天物?况且谢昀本人也需要络丹,常人一颗络丹便是仙药,到谢昀这儿竟像磕糖豆子似的。

他不由问:“你呢?”

谢昀说:“神符,特别是跨域传送的神符,在修界也是无上珍稀的宝物。难道你认为自己的神符抵不上一瓶络丹?”

姬珩噎了下,说不上来这话有没有道理。说没道理,这跨域传送的神符确实比络丹珍贵;说有道理……这络丹还是他给谢昀的,对方借花献佛的本事倒是增长。

不过,他又想起这些年源源不断送去剑峰的络丹,又想起与谢昀的恩怨,眼下这一小瓶……连利息都算不上。

他果断收了络丹,吞下一颗,肺腑间果然神清气爽,属于失魂的痛苦竟也慢慢愈合。

“怎样?”谢昀又坐回他面前。

姬珩调息片刻,吐出一口浊气:“好多了。”

谢昀见他灵台清明,身体通畅,便放低语气,竟有几分温柔意味:“那就好,这几日你就在符船休息,专心养伤。”

姬珩将谢昀瞧了瞧,倒是第一次见对方这样好说话。

放松下来,神魂受损的疲惫也翻涌而出。毕竟在黑雾里待了多日,依靠药物才勉强强撑的精神,此刻又有些困倦。

见谢昀没什么起乱的心思,姬珩不再多说,在船舱里光明正大地休息下来。

.

第二日。

说是休息,实则才睡一晚姬珩就醒了。

船舱外人声涌动,符文催动机械的声音轰轰作响,深秋的熹光从舷窗照入舱室,姬珩习惯性起床,出了船舱。

域主符船很大,有好几层,姬珩下到甲板时,发现甲板上正在运输一箱箱货物,符船也正悬停在一座边镇上空,许多药修背着药箱下船。

秋风凛冽,一些修为低末的修士忍不住搓手哈气。

一名礼司的道督看见姬珩,恭声喊了句:“少尊主。”

姬珩停在甲板上,问他:“符船到哪儿了?你们在做什么?”

道督显得十分恭敬:“这里是边境的盐石镇,近日许多边镇都遭遇魔侵,还有一些凡人乡镇也遭了寒冻,域主大人吩咐,遇灾的城镇务必救助。”

说着,第一批下船的修士已经运上来一些伤重的百姓。

这些百姓有的是凡人,有的是镇守边镇的修士,都有被魔气污染的迹象,在船上痛苦地呻吟。而远望底下的盐石镇,隐隐蒙有霾雾,确实有暗魔潜藏,不过情况比上次见到的荒镇好一些,上次的荒镇可是全村覆没。

姬珩问:“这是谢域主的命令?”

道督应道:“是,域主大人与江大人划定了辖区,六司都出动人手巡查边境,以各主城镇为中心,这些伤重的百姓都会送到最近的主城救治。”

姬珩听了点点头,又疑道:“江大人?是分管哪处的?你们裴大人呢?”

“裴大人如今……啊,域主大人。”道督忽然话头一止,朝姬珩后方作揖。

姬珩转头,果然看见谢昀拢着袖子走来。如今寒秋忽至,这病秧子也是老样子,穿得厚厚实实,披着白裘披风,不过姬珩对此人的看法倒是有了新认识。

谢昀对道督说:“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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