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去见卢太医。
这一夜,林家不太平。
林震烈回家,林怀音装死。
林母追着林震烈打杀,揍得鼻青脸肿,差点给他就地正法。
而后,林淬岳和林拭锋分别找林震烈谈话,重点都落在林怀音身上。
林淬岳说:三妹中毒,恐不能生育,现在是东宫的卢太医在诊治,是否请虎守林谢氏前来?
林拭锋神秘兮兮,说三妹腹中骨肉可能是东宫那位的,而三妹同东宫现在正闹矛盾,为三妹着想,是否应该给她张罗一门亲事遮掩?
林震烈前后听半晌,没搭理俩儿子,重新展开萧执安的信。
信上写林三小姐乃是在沈府假孕保命,又及中毒可能无孕一事,乃是他监国有失,责任在他,日后愿以一皇子过继林三小姐,奉养终身。
过继皇子,奉养终身。
看起来,倒是诚心实意,慷慨大方,除了有捆绑笼络林家之嫌,也算是储君最拿得出手的补偿。
林震烈欣慰点头,表示储君仁厚,是万民之福,然而老茧摸索信纸,老眉却不经意拧紧——以皇子为子?老三以太子殿下的儿子为子息?怎么越、品、越、奇、怪?
林震烈回想丹凤门前休夫,林怀音两度惊慌失措,都看向萧执安寻求指引,萧执安跪地那瞬,林怀音嘴都咧到后脖颈,跃跃欲试想爬过去骑大马……
身为父亲,林震烈太了解女儿的小动作,林怀音小屁股一翘,他就知道她是饿了还是要胡闹。
萧执安特意写信来,说明情况,邀他去丹凤门接女儿。
女儿心思不定的时候,不看林拭锋也不看他,偏偏朝萧执安求安慰。
这俩人……这两人让林震烈“撕拉”一声,攥破信纸。
为保朝堂稳固,先祖与太祖皇帝早有默契,定下萧林两姓永不通婚的祖训,老三不知道,太子殿下抽什么风???
林震烈思来想去,睡不着觉,林母也不让他回房睡觉,他合衣找不到地方睡,慢慢悠悠,溜达到林怀音院门口。
林怀音双眼大睁,借月光瞅自己的闺房,眼前时不时浮现父亲在马上挥舞长枪的英姿,她一个人“啊啊啊”的尖叫,爱不释手搂紧被子嗅,满床打滚睡不着觉。
回家的感觉实在太好,或者说,这根本不是回家,而是终于从地狱回到人间,终于活过来几分。
前世鹤鸣山一役,血流成河,惨不忍睹,萧执安和林家已然倾颓,回天乏术,而今东宫安好,林家安好,她回到爹娘兄长身边,四妹侄儿,鱼丽蟹鳌,林家的门房老苍,朝廷的文武大臣……所有人都在同一轮月光下安眠,除了沈从云。
想到沈从云,林怀音在帷帐里咯吱怪笑,她得捉几只老鼠去找他,沈从云配不上她的雷击枣木弓,老鼠才是他的绝配。
平阳公主失去沈从云这副爪牙,不知道会不会暴起发狂,林怀音笑着回忆前世——鹤鸣山之后,当是南征,沈在渊丧尽天良,克扣大军粮饷军资,贻误战机,以至于大军节节败退,死伤无数。
林怀音不确定这一世会不会南征,几时出发,但她知道沈从云一案牵扯不到沈在渊,而且平阳公主没了沈从云,一定会力保沈在渊,唯一对付沈在渊的契机,就只有那个携带万民血书进京的姑娘——白止止。
前世,白止止被平阳公主截下,甚至被平阳迷惑倒戈,反过来诬告护送她上京告御状的地方府尹,于是沈在渊贪污赈灾粮饷的案子,主犯成了府尹,忠良下狱,含冤就死。
林怀音掰手指算日子,白止止抵京应该就在这两日,她得打起精神,把人抢过来。
除此之外,还要加紧去请虎守林谢氏神医,只要神医证明圣上下毒,毒源自平阳公主,平阳公主绝对难逃一死,而她作为请来神医的功臣,要求当一回刽子手,不过分吧。
不过分。林怀音兀自点头,明日就找父亲商议此事,顺便问清楚父亲为什么不允许请神医给圣上看诊。
一整晚,林怀音想东想西,月落日升之际,蟹鳌蹦跶哒过来汇报鱼丽的状况又好了许多,她就肿着黑熊眼,挪一双软腿去找鱼丽说话。
鱼丽身上蛇毒未清,大夫不让动弹,囫囵个躺在床上不许动。
林怀音熬了一夜,嘴里苦苦的,眼皮都抬不起来,但她还是亲力亲为,为鱼丽擦伤口换药,一起用了早膳,再监督她服药。
忙完这一切,林怀音去给林母请安,陪母亲和嫂嫂侄儿又用一轮早膳,蟹鳌溜到门口使眼色。
看来是卢太医的住址到手了,林怀音当即拜别母亲嫂嫂,啃了两口小侄儿,张罗出门。
与此同时,萧执安在金仙殿,伺候皇帝用早膳。
慧贵妃腹部隆起,龙裔已然显怀,因为父亲柳苍新丧,她装扮素雅,一手汤匙一手锦帕,喂病重难支的皇帝用膳,自个儿眼眶通红,又抿唇不语,真真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坚强得令皇帝心疼。
萧执安立在一旁,缄默不语。
慧贵妃装贤淑,装可怜,做有苦难言之态,萧执安自不会上赶着找麻烦。
皇帝心疼贵妃,但往日里扶持柳苍和沈从云,一个言官之手、一个文官之首,勉强还能节制东宫一二。
现下柳苍殒命鹤鸣山,林震烈一杆长枪打废沈从云,朝臣只知东宫,不问大内,太子从前还十分孝顺,昨日回京却不入宫觐见,僭越之心堂而皇之,皇帝有心发难,却无力支撑,倘若父子撕破脸,还不如保持现状。
一国之君,被儿子压得不敢喘气,皇帝屈辱至极,默默在袖中虚空攥拳,勉力多吃多饮,以求身体尽快好转,重新掌权。
萧执安静静侍奉,一道一道试菜色,待到皇帝吃饱漱口,才躬身请旨:“启禀父皇,白莲教之祸已彻底铲除,南边倭国祸乱边关数载,几度掳掠良民,恳请父皇下旨,出兵倭国,护我百姓,扬我大兴国威。”
“嗯。”皇帝无力点头,只哼一口气,算是准了。
“儿子领旨。”萧执安躬身告退。
“太子。”慧贵妃终是没忍住,“太子请留步。”
萧执安驻足垂首:“娘娘有事吩咐?”
“并,并非吩咐。”慧贵妃看向皇帝,泫然欲泣,皇帝的睫毛却掩住所有情绪。
慧贵妃捏紧锦帕,指甲掐破掌心,痛得钻心。
她不明白皇帝昨日还说要为他撑腰,为她惩治东宫和林淬岳,现在居然一言不发,任由萧执安来去。
她可是死了父亲啊,她肚里皇子死了外祖,这事东宫和禁军难道不需要负责,难道任由沈从云和杜预轻飘飘一句殒身蛇难就作罢,她连过问一句都不行???
皇帝不为她做主,可她咽不下这口气,就算这事不许提,不许翻,她也要给萧执安找不痛快。
“太子年纪不小了。”慧贵妃强忍愤恨悲伤,含笑同皇帝点头:“圣上时常说你辛苦,我想着是否也该选妃,挑几个可心的在身边伺候,绵延皇嗣,开枝散叶,也是储君之责。”
慧贵妃年纪与萧执安一般,也是二十三,此刻她笑得慈爱温柔,极力做出母亲的姿态来关怀:“若先皇后还在,这事恐怕早就操持起来,想来皇后娘娘最想见太子大婚,于情于理,太子不可拒绝。”
“谢贵妃娘娘挂怀。”萧执安颔首致意,凤眸里闪过他的婚事必定由慧贵妃操持。
太多地方可以动手脚了,萧执安根本不可能同意,深施一礼后,回道:“父皇春秋鼎盛,龙体康健后,定然会给儿臣添许多弟弟妹妹,皇嗣昌盛,还需仰赖父皇。况且娘娘身怀龙裔,儿臣更不敢以区区小事令娘娘劳心。儿臣比不得父皇,国朝政事已耗尽所有心力,不敢分心旁顾,此事,还应在父皇龙体康健之后再议。”
“可是——”慧贵妃还想争。
“娘娘好意,儿臣心领了。柳大人新丧,儿臣若真叫您此时操心东宫纳妃之事,才叫不孝,更何况柳大人是因为反对儿臣令平阳主持金箓大斋,才不幸遭天谴蛇难,儿臣问心有愧,实在不敢当娘娘的疼爱,还请娘娘允儿臣告退。”
听言,慧贵妃面色一僵,不自觉咬唇,瞳仁震跳。
父亲柳苍之死直接关联平阳公主,此事沈从云和杜预都不曾提起,她一直以为是萧执安忌惮她腹中龙种,寻机攻击她母族,猛不丁听说与平阳公主有关,她太阳穴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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