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迷迷糊糊,没满两个小时他就感觉肚子有点饿了。
他下意识的翻了个身,伸手去拍身边的人,皱着眉头轻声嘀咕,“池宴,我饿——”
直到手臂打在床上也没碰到人的身体之后,他才如坠落深空一般,清醒过来。
身边没有他要的那人,一瞬间想说的话,全都卡在了嗓子眼里。
瞌睡全醒了。
原来哥已经不在了……
习惯是件可怕的事情,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多久才能忘掉那个人,不知道那个人与自己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会埋藏在自己心中多少年。
可能会很久吧,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就着这个姿势是,手虚虚的搭在往常有着人的那个地方,几滴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了下来。
心中的酸涩越压越多,直至变得苦涩。
又是几滴眼泪无声的顺着脸颊流了下去,他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身边的人吻着他的眉毛和他说早安,让他起床去吃饭,在自己赖床的时候会笑着说自己是小懒虫,然后抱着自己去吃饭。
可是今天早上却十分安静。
身旁没有人的任何迹象,这间房间里也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回荡在空中。
空中弥漫着草莓味的信息素,也逐渐替代了薄荷味。
脑子中清晰的回响着昨天晚上滂沱的雨声和急促的敲门声。
还有门外的那崩溃的、撕心裂肺的喊声。
怎么回事呢?
那场景似乎与他们还在读高三的时候有些相同,那时也是个下着大雨的夜晚,他也是那样将池宴锁在家门外,最后自己好像是开门让他进来了。
这次怎么不让池宴进来?
他胸口很闷很痛,可能是连着哭了一个晚上多,他现在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急需受到安抚的他一直在空中嗅着,只希望能闻到那一抹熟悉的信息素。
可是找了好久他都没有找到,就像信息素的主人一样走了,不要他了。
心脏上传来像是被针扎一般的刺痛,他被疼得缩在床上缩成一小团,小腹也开始隐隐作痛,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他尝到了一点,是苦的。
人在最难过的时候不是嚎啕大哭,而是无声的哭泣。
眼泪很快浸湿了枕头,没有人来替他收拾,没有人会笑着亲吻他,安慰他别哭了,也再没有人会小心翼翼的疼着他。
这原来不是一场梦,这原来是真的。
原来到了早上,他身边依旧是没有自己想要的那人。
原来没有早安。
原来没有香喷喷的早饭。
原来哥是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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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哥自己也能好好生活。
他想着从床上起来,踩着池宴买给他的棉拖鞋,一步一步的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推开窗户。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秋日清晨的样子。
天还未大亮,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如浸透墨汁的棉絮,细密的雨丝斜斜地飘洒而下,宛如一层薄纱笼罩着整个世界。
潮湿的风裹着泥土与枯叶的气息掠过,混着桂花香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让盛淮忍不住深吸几口气,驱散残留的困意。
这风中带点清爽的味道,和薄荷的味道差不多,闻起来很香。雨滴轻敲着老榆树的大叶子,沙沙声中,偶尔夹杂着远处传来的几声鸟鸣。
阴沉的天空之中抖落细雨。
又一阵凉风吹过,盛淮才感觉到是真的好冷,他连忙关上窗户,拉上窗帘。
&
他就那样呆呆的在窗前站了好久,直到发现心脏开始一下没一下的疼痛起来,他才轻轻抬起眼眸。
眸子中是水雾。
因为哭了好久,双目都变得无神了,他空洞的感受着身体上的疼痛,轻轻念叨着。
“哥,我好冷……”
冷就上床睡一觉吧,睡一觉起来,哥也许就在了。
也许真的就回来了呢。
也许放不下自己,又偷偷跑回来了呢。
在小腹的绞痛和心脏的刺痛中,他迷迷糊糊的又昏了过去。
人心痛到极致的时候,所有感官都是麻木的,他想哭,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不能发出。
迷糊间他做了个梦。
他梦见依旧是这样的早晨,雾很大,迷迷蒙蒙地下着小雨。
他知道哥走了,坐在大雨中间跪着放声痛哭。
梦里的他哭得很爽,怎么可能会哭得这么假呢?
自己在现实里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梦里这么放声大哭,哥肯定会来的吧。
哭着哭着天空突然晴了,也确实向着他走来了一位王子,那王子穿的很帅气,小小的。
他奇怪的低头看自己的身上。
原来自己也变得小小的了。
那王子慢慢的走到自己身前,弯下腰,将他脸上的泪水擦干,小声的哄着,“不哭了,不哭了……”
他抬起脑袋看着那王子,小声的问,“王子,你是来救我的吗?”
王子点头。
他笑了,笑得很开心,眉眼都弯弯的,咧着嘴角。
那个帅气迷人的王子牵着他的小手和他奔向耀眼的远方,在一阵刺眼的阳光下,他和小王子笑着,开心极了。
突然一阵风,卷起了地上的石沙子,有许多都飞进了他的眼中,他只好伸手去揉,一边揉一边小声的说,“沙子进我眼睛里了,好难受……”
身边的人的声音没有响起,反而自己紧握着的那只手一瞬间变化成沙子消失了。
他心里一紧,不管眼睛还疼不疼,立马寻找他的小王子。
可是找不到了。
他的小王子已经化成沙子融入在这片大沙漠里了。
他的泪流在沙漠里,沙漠渐渐变成一条河流,最后变成大海,大海受住了他那细小瘦弱的身躯,将他往海底带。
海底的环境一点也不好,闷得他胸口疼,心脏都不跳了。
想要小王子,想要小王子的安慰。
他没有任何挣扎的动作,敞开着双腿、双手任由自己的身体下降。
降到最低端,他忽然清醒过来,眼前还是原来的那一片景象。
天又开始飘起小雨,阴凉凉的,冰得刺骨,落在他的身上,激得他浑身都颤了颤。
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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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的消息轰炸没吵醒他,打来的电话没吵醒他,得知事情真相后的轻声安慰声也没吵醒他。
可是他却被一场梦给惊醒了。
醒来时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南安他们站在病床前,有些焦急的看着他。
见到他醒了,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和他说些什么,却又将嘴闭上了。
盛淮迷茫的看着这白白的病房,眼睛还肿着,连睁开的力气都没有。
他又怏怏的将眼睛闭上了,他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到,浑身上下只能感觉到很累。
很累很累,超级累。
闭上眼睛的他又想睡过去,盛年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很温柔的,带着一丝甜美的樱桃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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