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仿佛被用力挤压,耳边依有不断的脚步声……想试着抬手,左臂却仿佛脱离了身体一般,完全不受控制……沉重,窒息,剧痛,脑海中一阵激荡——
原湘湘猛然睁开眼!
“你醒啦~”一声轻轻柔柔的呼喊,还有一张脸光点似的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她心中一颤,扭头愣愣看着眼前那人。
还未等及她彻底适应刺眼的日光,那声音便又传了过来:“湘湘姑娘,现下感觉如何?”
不待她回答,那个声音便递过一方帕巾在旁招呼着:“姑娘家家的,哭多了会变丑哦。”
她想起自己在奉国寺那天。
那天,她的脸埋在衣襟里,风也很冷,看到有人满脸担忧地来接自己时,一时之间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
她感觉手心里一阵摩梭,一只满是伤痕的长手轻轻握住她的右指,原湘湘却顿时瞪大了眼睛,凝眉注视着眼前人。
柳折舟见她满脸警惕,连忙双手上举,道:“放心,换洗衣物和外伤换药,都是大夫的女儿——小云姑娘去做的。”
柳折舟当她只是担忧姑娘家的名声问题。
“嗯。”原湘湘心间一暖,缓缓回道,“多谢。”
她将脸埋进床里,一言不发。
柳折舟见她这般样子,只当她受伤未愈,身体不适不想被打扰。他道:“这些话就不必说了,你我之间何必说这种客气的话,湘湘姑娘先养身体。对了,姑娘还是转过来躺着比较好,不然会压着胳膊。”
“嗯。”脸朝着床里的原湘湘发出一声略微嘶哑却又乖巧十分的应答,很快就转过身来,双目紧闭着。
柳折舟瞥见那张与平素一般平淡的脸,才稍稍放下了心,便收扇离开了。
柳折舟出去后,良久,她才深吸一口气又极其失落地叹出一口气。
兀自感慨,从与他相遇开始,自己的生活就没再平静过。
尽管柳折舟鸡毛事多又十分可疑,但又总会让人觉得他温暖又可靠,尤其是在看向他的时候,原湘湘总会像刚刚那样,偶尔将他看成另外一个人。
真的好像啊……原湘湘兀自沉吟着,随后闭上了眼。
左臂那一箭委实让她吃足了苦头,幸运的是,箭伤没有入骨,恢复起来应不是大事。
她试着抬起左手,可是仍旧没有多大感觉,不过,她突然想到,箭被自己用短刀防住没能射入骨头正常,可是,后来自己昏迷着从断崖滚下来,却没有受多余的伤,甚是奇怪。
她又缓缓睁开了眼。
时值晌午,阳春三月,天清气朗。
柳折舟出了门以后,见着几个药童和大夫在一处闲聊,那瘦脸长须的大夫看见他后,便朝他招手,道:“柳公子,屋内的姑娘可是醒过来了?”
“嗯,醒了。”他回道,“多谢大夫回春妙手。”
那大夫不仅不笑反倒面上浮现丝丝不安,道:“公子,也不是我不愿做你这笔生意,您给的钱再多我这小庙也装不下您这尊大神呐……”
这位老大夫话说的没错。
那一晚,他正陪着几个弟子在偏房研药,彼时已是夜半时分,天色漆黑昏沉,大门紧闭,僻静山村寂静,只能听见些虫鸣鸟叫。
突然间,院中黑犬狂吠不止,一位弟子便打着哈欠去开了门。
只是这门才刚开,那位弟子登时便踉跄着躲了回来,他手朝外指着,口中还不住结巴着:“师……师父……”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位满身血污的白衣公子怀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血衣姑娘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那公子面色冷漠,眼中晦暗。
老大夫和众弟子一见便知,眼前这二人定不能随意招惹上,否则,就是自找麻烦。
很快,那白衣公子道:“大夫神医妙手,心似菩萨佛陀,救人一命,在下自当重酬。”
说罢,那白衣公子径直将怀中的血人放在了药房的床榻上,而后又将数锭白银奉上,丝毫不给众人拒绝的余地。
老大夫见着白花花的银锭子,心头一颤,他心知那二人不是寻常人,可是那白衣公子说话做事俨然不给留任何余地,更何况那姑娘确实伤得不轻……
总归,这事他也便应下了。
时至今日,老大夫估摸着那血衣姑娘已无大碍,便不想再与他们有任何瓜葛。
毕竟自己只是个乡野大夫,万一真惹上什么晦气,那后面几十年还要不要过咯……
柳折舟嘴角轻抬,笑问:“大夫……这是在赶我们走?”
“公子您这哪里的话……我这是担心您二位的安危。”
“嗯?”柳折舟俨然来了兴致。
他并非走不得,只是被赶走,这属实让他心中微微不悦。
“城中来了个采花贼,据说武功高强心思诡极,至今官府都没抓着人。也不知那贼人到底是施了什么障眼法,惹得那些被抢过的姑娘,十个里面有八个都要嫁给他。”老大夫说着就猛拍大腿,胡子气得直翘,估计此事也是他数十年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对,专门偷人芳心,一纸桃花寄情。小云姐姐说她也好想被那个大盗抢上一回。”旁边一个灰衣小弟子说道。
“什么嘛,听说只偷好看的年轻姑娘的心。”另一个弟子插嘴道,“小云姐姐又不漂亮!”
旁边的老大夫气不打一处来,怒斥道:“南星,天冬,你们俩瞎说什么!”
柳折舟在一旁哭笑不得,只因那个小云姐姐是老大夫的亲女儿,这几日里也是她一直帮忙照顾的原湘湘,脾气也是一等一的好。
不过,专偷姑娘芳心的大盗,他倒是想亲眼见识一番。
“哗啦”一声,他便绕着扇柄轻轻摇摇走了出去。
临近晌午,原湘湘正披着衣裳坐在床边。
日光洒进屋中,屋内明亮温暖,她那一头长而微卷的头发静静垂散在身后,就像潭水深处映光飘摇的水草一般。
“湘湘姑娘?”木门被推开,进来一人,“不披件衣服小心会风寒。”
人还没到跟前,饭菜的香气和温温柔柔的叮嘱已经进到了耳朵里。
原湘湘抬头看他。
她总觉得自己似乎还没睡醒,以至于总是将柳折舟认成另一个人。
“来,看这个。”柳折舟放下饭菜后,从床那头叠着的一沓衣服里抽出一件极为修长且宽大的锦绣外衫。那件白衣服上还残留着大块大块的暗色印记,但即便如此也能见得这件衣衫的做工和用料不凡。
“我洗了好久,可是上面的血迹实在洗不掉,只能麻烦湘湘姑娘将就收下了。”柳折舟略带歉意地朝她笑笑。
“你可知这件衣服从哪儿来的?”
柳折舟挑眉一笑:“自然知道。湘湘姑娘说的话做的事,怎么可能会有假?”
听到柳折舟说到此处时,原湘湘不但没有开心起来,反而垂下了脑袋,长长的额发将她的脸盖住了大半,身后蓬松的长卷发随着身体的起伏微微晃动着。
柳折舟慌忙坐到她身边,伸着脖子道:“怎么?湘湘姑娘没见到那个人吗?那一晚,我听寺里的和尚说,她明明来了呀。”
“嗯。”原湘湘咕哝一声。
但她又走了。
“你没追到她?”柳折舟追问,脸色异常严肃。
“嗯。”她哽着喉咙。
“怎会如此!此人当真……可恶。”他的眉间拧出一个“川”字,怒骂道,“连我们湘湘姑娘都不收,我看此人就是黑了心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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