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月明,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格外踏实。

即便围院的篱笆墙破破烂烂,也不会有人进院里捣乱。

沈知意打开屋里的门,借着月光能看到摆了大半个屋子完好的、破碎的瓦罐,其中点缀着的绿意,让她心生复杂。

临近村子的土质还没有初步查看,却有些种子迫不及待地想发芽,还有辣椒的其他销路没有打通……

而没有让人看到种这个能赚的情况,他们是不会自愿种植。

需要有人带头,就像当初所做的那样,只是她带来的这批种子可撑不了这么久。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有一得必有一失”吗?

怎么才能鱼和熊掌兼得呢?

沈知意在心里自问,眼里映着的那几抹绿意,仿佛在看希望,她不能因为这点小困难就被拦下。

再想想推行新型种子的经验,教授和同事们在耳边常念的那些话……

灵光闪了几百回,沈知意终于抓住了,神色也因此变得轻松起来。

心事解决,她也能因此睡个安稳觉。

雾霭沉沉于下坝村,将此处衬得宛如仙境。

沈知意看着屋外的雾气萦绕,深知这仙气的背后,说明了什么。

她拿出自己仅剩的四百多文积蓄,再小心地抱起破瓦罐,看到那长了五片真叶的西红柿幼苗在雾气里摇晃身姿,虽然这是它第一次出室内,但这个温度还不至于冻苗。

都来不及炕饼,沈知意抱着瓦罐往村头走,遇到几个早起的村民外出,说了句“要去县城”,等于在整个村子里留了口信,随即去大道旁等途径的第一辆牛车。

这次她还用了赵婶做的拼接款头套,又坐在最角落的位置,用腿牢牢护住脚边的破瓦罐,整个人缩成团,这样就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了!

“哎,你家开了几亩啊?”

“别提了,俺家那个懒汉……”

“俺和你说该怎么治他……”

耳边原本还听着有关开荒的话题,就这么“自然”地变成怎么驯夫,沈知意听得昏昏欲睡。

坐牛车颠习惯了,她也能在这路途里睡着。

“到咧!”赶车老伯喊了一嗓子,将沈知意从瞌睡里喊醒。

沈知意最后一个下车,正要搬着东西走,却听赶车老伯又道:“丫头,你过来。”

她边走便问道:“老伯,有什么事啊?”

忽然温热的荷叶包递在面前,赶车老伯缓缓道:“今天老婆子给俺多备了半块饼,你拿去吃吧。”

“老伯,我不用,我……”沈知意的话还没说完,赶车老伯打断道:“别推来推去了,你赶紧吃了吧!人饿的时候,就容易打瞌睡,你还年轻,经不起饿的。”

沈知意只觉心里暖暖的,接过对方递来的荷叶包,甜甜笑道:“谢谢老伯,那我先去忙了!”

“去吧去吧。”赶车老伯不耐烦地扭头道。

“好咧!”沈知意朗声道,抱着必须能行的心态,往衙门方向走去。

先把正事办完,再说其他!

大街上的卖货郎挑着担子往外走,有人喊他就会停下,沈知意特意观察了一下对方担子里的东西,手绢、针头线脑和头绳等。

她不由想到,这样的货郎很少来下坝村,只能说明村子的整个消费水平不高。

如今有辣椒长成,反倒是他们这些货郎消息闭塞。

原本沈知意不在意有没有货郎到村子,是好几次祠堂“开会”前,听到婶子、小媳妇们聊天,说到买东西不太方便。

要不是这会儿看到,沈知意都忘了还有“货郎”的存在。

他们不仅是在担着东西各个村子间售卖,还是最现成最优质的宣传员啊!

这点要记下来,能为自己的方案增加几个可行点。

沈知意来到衙门前,看到正门没像往日般敞开,又看了看这还没大亮的天,猜测还没到上衙的时辰。

为了能第一时间进门,沈知意坐在县衙旁边,拆开那荷叶包,吃起今日的早食。

肚子里有了东西,那股缠绕在身体里的寒冷被驱逐,疲倦感也就此散去。

就在她无聊的东张西望时,瞬间被走过来的两道人影吸引住视线,连忙将身旁的瓦罐抱上,跑到对方面前后,说道:“陆大人!我好像发现了新的种子!你快帮我看看!”

抵在陆镜白面前的是细小绿叶,虽然看不出是不是新种子,但看到那张笑脸,下意识地委婉开口:“沈姑娘莫急,带我查查典籍,或许就能知道这物叫什么。”

“那大人你可得看仔细了!”沈知意说道,将瓦罐往陆镜白那边递了递,见对方没有接过去的意思,只能自己拿着讲解,“据我观察,它叶经有一层细密的白绒毛,这是……”

差点说漏嘴,沈知意立刻找补道:“很奇怪的地方,叶片粗糙,边缘又尖又缺一块的……”

听着这样的话音,陆镜白也在弯腰认真观察这颗幼苗。

在旁的玄砚默默接过瓦罐,动作自然地把它抬高了一点,这样两边看着也不费劲。

“确实如此。”陆镜白缓缓道。

街面上的人逐渐变多,陆镜白才意识到不对劲,出声道:“沈姑娘,先进衙门里再说吧。”

“好。”沈知意忙应道,来这里就是为了能把这事说定,她不怕在这事上耽误时间。

一进衙门,四周时不时看来的视线让沈知意觉得别扭,此时也懒得去深究,赶紧跟上前面的人。

沈知意走过上次见陆大人的那间屋舍,绕到了背后一排房屋,各个门扉上写着繁体数字,只见对方看了眼就直接推开“叁”的门,玄砚提着瓦罐走进去。

她快步追上去,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又一排书架,似乎按照某种规律摆得整整齐齐,只见陆镜白走到其间的书架前,快速地拿出一册竹简,看完之后又放下,随即看另一本。

书架上有竹简、羊皮卷、甲骨等各种形态的书籍,而陆镜白像是畅通无阻般,拿起看了之后放,没有人怀疑他是在不懂装懂。

沈知意连在这里走路都得放轻步子,生怕会影响到那边正在查阅资料的人。

“沈姑娘不必拘谨,等公子找到自会告知姑娘。”玄砚缓缓道,而那瓦罐已经放在漆黑的书桌上,他正将端来的茶盏放在沈知意手边的矮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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