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豹带着人刚赶到小屋门口,还不等他入内陡然听见了一声巨响。

那一瞬息整个大地似乎都在鸣动,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

“怎么回事是地龙翻身了?”

随行卫兵大惊。

但很快,胡豹否认了这个猜测。因为不远处的一间房舍突然火光冲天与此同时还伴随着大片的烟雾涌出。

地龙翻身怎会着火?这绝非寻常定有小人作祟!

“快快随我进来。”胡豹一马当先冲入小屋。

二进的屋舍对于在府邸大宅中走惯了的胡豹而言,也就丁点大。加上此番他带的人不少,故而很快便发现了那条朝下的通道。

“都来这里。”胡豹扬声召集人马。

这话落下后应声的居然不止有随他来的兵卒,还有通道里的人。

“胡豹!是胡豹来了吗?”

胡豹又惊又喜“三公子你可有受伤?”

下面的秦祈年说:“我和茸茸都还好,就是秦宴州他晕过去了不知是被石头砸中,还是方才被撞到。我们被困于一个小角落,周围皆是大小不一的石块你快领人来救援。”

他中气十足且听音量此时距离出口并不远。

但秦祈年这番话,却叫胡豹眼前黑了一下。

秦小郎君负伤了?

这和三公子受伤有什区别……不,说不准还更糟糕一些。

府上谁不知晓黛夫人把儿子当掌上珠?如今这明珠磕裂了黛夫人怕不是得泪如雨下。

头顶上那片天恐怕也得跟着乌云密布。

胡豹厉声道:“快救人!”

通道口宽八尺有余卫兵并排同入。以人作锚点而后用手传碎石的方式先将小石块往外运。

胡豹看到有不少震下来的土堆遂吩咐道:“快去寻个桶来。”

黑暗里。

施溶月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声音,估算了下距离“小表兄我们距离兵长他们应该不到一丈。”

秦祈年还在试着摸索周围“应该是先前秦宴州拉着我们跑了好长一段多半已回到了入口附近。”

说到这里秦祈年心有余悸

施溶月也不懂“其中应该有什么玄机。小表兄那个女郎是不是已经……”

秦祈年沉默片刻。

当初秦宴州走在第二位过来是茸茸最后是垫后的他。秦宴州一手拉一个确实没有多余的手管最前面的人。

毫无疑问范氏女是一枚弃子。观其先前的言辞她多半被青莲教骗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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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顾不得她,待咱们出去以后再让人往里面挖,若她还有一口气就顺便把她救了吧。此女知晓不少青莲教之事,如果能活下来也好。秦祈年叹了口气。

刚话毕,秦祈年明显感觉到他手侧的石头传来了动静。

“三公子!

秦祈年瞬间来精神,“你们来了!快挖开。

一刻钟不到,侧边开了个小洞,同时隐隐有火折子的亮光晕来。

待挖开后,胡豹才发觉他们三人缩在那条往下的通道的第一个转角里。

有一块石板从上往下倾斜,与墙壁形成一个小三角形将他们困在其中。那块石板已经压得很低了,最高点距地不过是五尺高。

胡豹吓出了一身冷汗,心道还好石板没压下去,否则少说得断几根骨头。

“你们托住上端,万万不可让它掉下去。方才那根长棍呢,拿过来支在下面撑着。待安排好,胡豹对里面的人说,“三公子,你先出来。

秦祈年看到亮着光的孔洞,一边把秦宴州拨过去,一边对施溶月说:“茸茸,你且先照看着秦宴州,我待会儿再接他出去。

施溶月小声地应了。

秦祈年离开后,失去一半支撑的秦宴州往那边滑。

感受到异样的施溶月主动伸手,把人往回揽了揽,继续让自己当肉垫子。

秦祈年出来以后,看到那块石板斜成这样也吓了一大跳,赶紧道:“茸茸,你把秦宴州挪过来。

些许火光映了进来,不知是火色还是其他,小女郎的脸颊和脖梗都有些红。施溶月躺在地上,用尽吃奶的力气把身上的青年费力往洞口那边挪。

没想到他看着高瘦,却这般的沉,施溶月只觉在搬一块硬邦邦的石头。

胡豹和秦祈年在外面合力接人。

外面的兵卒点了火折子,火光映亮了青年苍白的脸,他嘴角有血痕,身上的白袍也有血迹,但不算多。

胡豹心里咯噔了下,“三公子,我先送秦小郎君回府上,稍后再回来。此地交由你指挥,你看行否?

秦祈年一口应下,“行,你快些回去,莫要耽搁了治疗时间!里面还有个小娘子,我领着人看能不能把她也一并挖出来。

胡豹大惊,“里面还有人?那是何人,是施小娘子的女婢否?

但后面一句问完,他又觉得不对。

方才路上他分明遇到了施小娘子的贴身女婢,那里面那个是何人?

秦祈年回答说:“是范兖州的女儿。你别管这些,快些将秦宴州送回去,对了,今日不是他针疗的日子,丁老先生不在府上,你得另外派人去请他入府。

胡豹领命,先行带着昏迷的秦宴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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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祈年把施溶月从小矮洞里搀出来,正要说话,忽地变了脸色,紧张地看着她,“茸茸,你脸上有血,哪儿磕着碰着了?”

施溶月后知后觉地抹了把脸,她低头看着掌心的鲜红,浅棕色的眼睛映入火光和血色,像一块染血的琥珀。

小娘子缓缓摇头,“不是我的血,是秦小郎君的。”

秦府,正房。

黛黎向来有午睡的习惯,秋季天高气爽,气温正宜人,睡起觉来相当惬意。

黛黎睡到一半,突然被一声轰鸣惊醒,她猛地睁开眼抱着被子坐起,凝神感受。周围安安静静的,似乎方才那一声是她的幻听罢了。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黛黎看见了秦邵宗。

男人见她果然醒了,主动提起方才,“刚刚并非地龙翻身,可能是郡中某处屋舍年久失修倒塌。夫人继续歇息。”

黛黎垂眸看着素色的锦被,喃喃道:“不知怎的,忽然心跳得很快。”

“晚些让丁从涧过来给夫人号脉如何?”秦邵宗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顺带坐在榻旁,待黛黎接过杯盏后,顺势探了下她的额头。

黛黎侧头避开他的手,“没事,可能是突然醒来,纯粹吓的。”

随便喝了口茶,黛黎把茶杯塞回给他,毫不犹豫赶人,“你出去忙吧,我要继续睡觉了。”

秦邵宗拿着茶杯出去了。

黛黎抱着被子倒下再睡,惊醒过一回,重新入睡并不容易。就当睡意渐重,几乎要拉扯着她坠入梦乡时,黛黎听到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好像是胡豹来了,在外面和秦邵宗汇报些什么。

黛黎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正打算继续睡,却听见有脚步声进来。

不知为何,黛黎心里打了个突,莫名不安。而这种不安感,在秦邵宗将她从榻上捞起时达到了巅峰。

“夫人,方才胡豹来报,秦宴州在追逐青莲教余党的过程中负了伤,如今昏迷不醒。胡豹已让人去接丁老先生入府,对方很快能到。”

分明是温度正宜人的秋季,但黛黎只觉斜斜映入窗内的日光也融不化空气里的寒气,冷风将之灌入她的肺叶,连指尖都是冰的。

“州州……州州如今在何处,是回了他的院子吗?”黛黎挣扎着从秦邵宗的怀里下来。

秦邵宗知她一遇到儿子的事就方寸大乱,上回初闻秦宴州的消息,她还在脚踏板上摔崴了脚。

男人箍着她的腰不放,把人定在榻上,“夫人先穿好衣裳,我再带你过去看他。”

午睡时黛黎脱了外裳,如今仅穿着杏色的中衣。衣裙随意搭在旁边的衣架上,秦邵宗长臂一伸将之拿过,扬开帮她穿好。

好不容易穿戴好,黛黎挥开秦邵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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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急匆匆往外走。

没回到渔阳前,秦宴州是跟着黛黎和秦邵宗一同住在主院的。他住在主院的偏房,他们住在正房。

后来随着秦祈年和秦云策的到来,秦邵宗嫌三个小子碍事,且主院唯有左右两个偏房,住不下三人。单独把哪个迁出去都不好,他索性三个一起赶出去。

于是秦宴州在这座府邸里也有了自己的阁院。

待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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