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运龙气!
这四个字,不是念头,是四柄重锤,轰然砸进陈义的脑海。
他肩上扛着的,哪里是根杠木。
那是一条蛰伏了五十年的真龙!
苏文清送出的,也根本不是一座宅子,而是把苏家窃国运、续命脉的根,连根拔起,亲手嫁接到了“义字堂”的门楣上!
“老大,怎么了?”
胖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透着紧张。
陈义的脚步,只停顿了不足一秒。
就是这一秒,他肩上的乌黑杠木活了。
一股冰冷、沉重、威严到极致的气息,不再是先前的试探,而是决堤的洪流,顺着杠木,凶蛮地冲刷他的四肢百骸。
骨头在哀鸣。
经脉被灼烧得寸寸刺痛,五脏六腑都翻江倒海。
那不是煞气,也不是阴气,而是一种更本源、更霸道的力量。
它在审视,在评判,在考验他这个新的“执鼎者”,是否有资格承载这份天倾般的重量。
“没事。”
陈义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再次迈步。
他不能停。
八仙抬棺阵已起,棺材离地,阳气流转,他就是阵眼。
他若动摇,阵法必破,到时别说国运龙气,光是这股力量的反噬,就能让他们八个当场化为一摊血泥。
“走!”
他低吼一声,脚下玄奥的“七星步”没有丝毫紊-乱。
可身后七个兄弟的脸色全变了。
“**……怎么回事!”猴子第一个怪叫起来,他感觉自己像是扛着一座山在走钢丝,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这棺材,怎么突然跟灌了铅一样!”
“不止是铅!”大牛闷哼,浑身的肌肉虬结,青筋从脖子一直爆到额角,汗水瞬间湿透了衣背,“这玩意儿在……在往下坠!它在跟咱们的劲儿对着干!”
没错,对着干。
棺材里的苏文清早已魂魄安稳,尸身不过百来斤。
可此刻压在八人肩上的,是窃取了半个世纪的气运,是一段本不该属于苏家的国之命脉。
它不想走。
它想回到那座宅子里,继续蛰伏。
陈义的双眼布满血丝,他能清晰地“看”到,一股无形的、带着淡淡紫金色的气,正从棺材里疯狂溢出。
那股气化作一条狰狞的龙影,盘踞在棺椁之上,龙首高昂,用一双漠然的眼瞳,俯视着他们这八只“蝼蚁”。
而这股力量的绝大部分,都通过杠木,死死压在陈义一人身上。
“噗。”
一口腥甜涌上喉头,又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他不能倒。
义字堂传到他手上,接的是活,了的是因果,凭的是规矩。
今天收了苏家的“债”,就必须把苏先生的“礼”尽到。
这是规矩!
管你什么国运龙气,到了我义字堂手上,就得守我义字堂的规矩!
“义字当头,百无禁忌!”
陈义猛地张口,不再压抑,发出一声震彻长街的暴喝。
这一声,不是给兄弟们听的。
是给他肩上那条“龙”听的!
他体内的阳气被压榨到了极限,非但没有被冲垮,反而在那股霸道力量的逼迫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竟隐隐透出一股玉石般的坚实质感。
“起——龙——头!”
陈义双脚猛地一蹬,腰身发力,整个上半身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悍然上抬。
“喝!”
身后七人得到了信号,齐齐发出怒吼,将丹田里最后一点力气都吼了出来,随着陈义的动作,同步发力。
八仙抬棺阵,从送葬的“平步”,瞬间切换到了闯关的“龙抬头”!
那根乌黑的杠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杠头在陈义肩上猛然扬起。
“昂——!”
一声来自远古、充满不甘的龙吟,在所有人耳边炸响。
盘踞在棺材上的紫金龙影,被这股凝聚了八人精气神和祖师煞气的力量,硬生生从棺椁上掀了起来!
原本重如山岳的压力,骤然一轻。
大牛等人只觉得肩头一松,差点没把棺材给掀飞,连忙稳住身形,脸上全是劫后余生的惊骇。
他们看不见龙影,却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刚才那股毁天灭地的威压。
“走!”
陈义的声音已经嘶哑,但步伐却愈发沉稳。
他强行以“龙抬头”之势,压住了那股气运的反抗,等于是告诉它——我抬得动你,也镇得住你!
队伍再次前行,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
街边的行人只看到一支出殡的队伍,八个黑衣汉子步履如飞,抬着一口黑棺,却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领头那个年轻人面色苍白,眼神却亮得吓人,每一步踏下,地面都微不可察地一震。
没人知道,这一路上,陈义的身体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怎样的战争。
那股龙气被强行**后,不再正面反抗,而是化作无数细小的气流,顺着杠木,不断渗入他的经脉。
一部分在肆意破坏,另一部分,却又在用一种更高层次的能量,修复着他因数次强行施法而留下的暗伤。
一边摧毁,一边新生。
这是一种极其痛苦的淬炼,像是反复锻打一块生铁,敲碎,再重塑。
等他们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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