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卓桢桢拎着两袋矿泉水站在庙门口。
小卖部关门后,村里新开了一家超市,面积更大,品类也更齐全,以后不用再经常往镇上跑。
她踮脚从敞开的门缝挤进去,避免发出声音影响他们工作。庙里很静,每个人都专注自己手上的工作,根本没发现进来了一个人。
卓桢桢不急着回去,就坐在石凳上看着他们工作,打算等他们休息,发完水再走,顺便琢磨一下孙薇昨天说的话。
迟则生变,指的是什么?
正撑脸想着,静止的人堆里终于有动静。夏林起身,手里捏着图纸,轻手轻脚往严濡非的方向凑。
严濡非半蹲在西墙前,手的细毛笔蘸着矿物颜料,一点点填补壁画剥落的缝隙。他眼神专注,连夏林走到身后都没察觉,直到肩膀被她拍了拍,他才侧过头,眉头微蹙。
“怎么了?”隔着口罩,他压低声音,避免影响别人。
夏林没说话,反而往前凑近,弯下腰肩膀几乎贴到严濡非的胳膊,然后抬手把图纸铺在石壁上,嘴唇凑到他耳边,边说着什么,边在图纸上指指点点。
卓桢桢连读唇语的机会都没有,口罩挡得严实,只能通过他们露出的眼睛,判断有没有眉目传情——严濡非倒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不过那个夏林嘛......
她说话时,身子会微微向前倾,发梢有意无意地蹭过严濡非的耳廓。严濡非感受到了,整个人向后仰,快速跟她讲解处理方法和知识点后,捏紧毛笔继续干活。
这一套下来,卓桢桢总算明白,孙薇说的“变”指的是谁了。卓桢桢心里有点痒,又有点闷。这个严濡非,之前明明说跟她不熟,现在为什么凑这么近?
夏林收好图纸往回走,抬眼发现石凳上坐了人,就是那天在树下,和学长拥抱的那个女人。
她这几天打听了不少关于卓桢桢的消息,多是赞美之词,可夏林看不出她哪里好,不就是会写点酸溜溜的文章吗,自己也会,写的还是严谨的研究报告。
真不明白学长为什么喜欢她。
心里的不平衡感在作祟,夏林撤回脚,重新站在严濡非面前,抬手拨了拨他的发丝。
“你干什么?”严濡非蹙着眉躲开,声音没压住,惊扰大家都朝他们看过去。夏林涨红了脸,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有些磕巴地解释:“我只是,看到你,头上有东西。”
严濡非的修养让他说不出重话,他蹙着眉,沉声让她以后别这样了。
这么一闹,大家自然注意到卓桢桢的存在。
还没等人开口,孙薇率先举手:“是我拜托桢桢来给大家送水的。”说完冲她眨眨眼,嘴角藏着促狭的笑。
卓桢桢弯腰去提脚边的水,被严濡非抢先。她挑起秀眉,对他的行为很满意,但嘴上却调侃道:“抢我功劳?”
严濡非颠了颠塑料袋,份量不小:“太重,怕你受累。”
修复组借此机会提前中场休息,卓桢桢给大家递水,抬头就看见夏林冷脸站在一边,手垂在裤缝旁死死揪住,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严濡非,像要把人看出个洞。
这么喜欢他?卓桢桢莫名有些不爽,转头看向身边的人,他发完水,才拧开一瓶仰头喝起来。她心思动了动,脚往边上挪,将自己的肩膀贴上严濡非的。
“怎么了?”严濡非咽下水,以为她有事要说,下意识把耳朵凑过去。
卓桢桢一噎,她哪有什么事,只不过想借此获取点优越感。支支吾吾半天,她最后借用了夏林的借口:“你头上有东西。”
这种借口放在以前,卓桢桢都不屑于用,太老土。
“真有东西啊?”没想到严濡非真信了,指尖轻拨自己的发丝,“现在还有吗?”他弯下腰,让卓桢桢检查一下。
卓桢桢随意地拍了拍,然后比了个ok手势,视线淡淡往旁边一扫,夏林原来站的位置现在空无一人。
小小情敌,不堪一击。
但说实话,卓桢桢并没有多舒心,反而开始反思自己的幼稚行径:为什么要把一个不认识的女生当敌人,她只不过刚好和你喜欢同一个人,又不是她的错。
卓桢桢不想久待,收拾好垃圾就离开。
庙门槛上坐了人,是夏林,见到卓桢桢来,她站起身掸了掸衣摆,眼里的不友好很明显。
卓桢桢不想自讨没趣,绕过她往外走,却在擦肩而过的瞬间被夏林叫住:“你等一下,我有话想跟你说。”
午后的阳光在青石板上投下两道对立的影子,一道紧绷,一道松弛。
“想说什么?”卓桢桢双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语气平淡,像在聊家常。
夏林深吸一口气,眼底带着不服:“我和学长认识五年,从大一上学期开始就喜欢他,比你早,也比你久。”
“凡事都要讲先来后到,我希望你能摆正自己的位置。”
卓桢桢无语笑了,赶紧掐掉自己先前的那点愧疚:“你知道什么人总是强调‘先来后到’吗?”
“就是那种没能力、却自视甚高的人。”
自问自答间,夏林的脸色明显变难看。卓桢桢长相是偏乖巧柔和类型的,还以为很好拿捏,没想到这么难对付。她强撑道:“我只是提醒你,我和学长这么多年的相处,不是你能比得了的。”
毫无气场的一句话,只会暴露没有底气的事实。卓桢桢道:“如果时间优势在感情里真的有用的话,你就不会站在我面前,而是站在他身边。”
“说好听点叫先来后到,说难听点......”她继续说,“不就是求我让着你吗?”
卓桢桢情商高,时刻把握聊天的分寸,从来不会让交谈者感到不舒服。但她如果故意想让一个人不好受,说出来的话只会字字戳心、直击痛处。
多年喜欢被捷足先登,这就是夏林的痛处。
果然,夏林胸口剧烈起伏,脑门一热,把能想到的反击的话全说出来:“你得意什么?只不过是披着作家的外衣,装成文艺女的样子,让学长对你产生好奇。他现在只是一时新鲜,等把你了解透了,你觉得他还会这样对你吗?”
话音刚落,卓桢桢蹙着眉,目光幽幽地落在夏林身上。
夏林瑟缩,以为她想动手,但她只是抬脚跨过门槛,头也不回地走了。离开前,她留下一句话:
“那真的太可惜了,你连新鲜感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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