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抱一会儿
然后被路姜握住。
她声音有种平心静气的感觉,“我想抱一会儿。”
她放开手,主动往他身上趴,手臂圈住他脖颈。声音故意含糊地压得不清晰:“晚安。”
他一连三天给她发了晚安。
而她们以前在临睡前,会有一个关于“晚安”的拥抱。
虽然她没有回他消息,但补足这个拥抱还是可以的。
-
从梦里苏醒时,房间里全是他分泌的信息素。
浓度太高,后颈腺体胀得难受,针扎一般泛起层层叠叠的酸痛。
主卧的房间一旦拉上窗帘就很黑,路姜三天前残留的味道已经一点不剩了。
这种黑暗很熟悉,梦里因为她的信息素产生的通感——
他没有骗她。
因她的信息素所产生的通感,和“没有通感”也差不多。
——都是她的味道。
脑袋埋进她的脖颈间,闻到的那种她身体分泌的各种化合物聚集在一起的体香。
这种味道不依托于腺体又或信息素存在,事实上以Alpha的嗅觉,他就算站在她几步开外,也可以从空气里分辨出这股味道来。
只是梦里嗅闻到的,似乎会更强烈一些。
第一次闻到那个味道,也是在这种昏暗的卧室里。
在说出“有血腥味”这句话后不久。
……
路姜在隔壁跟小孩儿打架的时候,随从之就在几步之外旁观。
非常无聊的一场打斗。
两个人都没有经历过专门训练,毫无技巧也没有观赏性。山村里的孩子体力更好,也许打过太多这样过家家似的架,下手也更狠;路姜是纯粹的外行,挥出的拳头力道太弱。而且她貌似只是一时忿然,动作间总有所收敛。
——路妁为什么不给她安排相关的课程呢?
随从之疑惑。
她们的僵持没有持续太久就有成年人介入,喊路奶奶过来把自己家孩子领回去。
随从之跟在后面,一起往回走。
路姜被奶奶抱在怀里,脑袋搁着奶奶肩窝,居高临下瞪着他。
随从之不理解她为什么要对着自己愤怒。他静静的抬首观察她。
额头鼓包;眼角有抓痕,已经破皮,明天应该会结痂;左脸颊泛红,恐怕要疼两三天。她抿着唇,像是不太服气。他估计她口腔内部应该也有伤口。
路姜总是喜欢无缘由地迁怒他。她从来脾气不好……至少对他的脾气不好。
随从之已经习惯,不以为然。
不久后,路妁打来电话。路姜在自己房间接的。
随从之的房间就在她隔壁,能听到个七七八八。
虽然大部分时间她俩都在沉默。他不在她身边,不过他能大概想象出路姜的表情。
那种咬着牙,眼睛里会迅速弥漫上一层水雾,忿然而憋闷的表情。
在随从之的印象里,路姜每一次被训斥都不会认为自己“错了”。她只会觉得自己被母亲冤枉,认为自己不被母亲信任。
她的眼泪为她的母亲而含在眼眶里。
她很爱她的母亲。
随从之坐在阳台上,垂眸拼装手里的玩具。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耳朵里清晰听见的隔壁房间里只有她强压的泣音。
她薄薄的一层眼泪最后只会被不断的眨眼给憋回去。
他捏着手里的蜘蛛模型,抬高。太阳光被冷银的机械外壳反射,太过刺亮。他也不自觉地眨了好几次眼。
她难免太过爱她的母亲。
房间门被打开,关上。
她又出门去看风景了么?
从阳台上,随从之能看见她往山里走。
跟踪她不需要花费心神,她的反侦察能力近乎于零。这是路妁的失职,她如果不希望孩子被这样对待,应当为她安排相关训练才对。
山风太冷。站在风口上半个小时,他先忍不住,凑过去。
路姜开口和他聊天是他没想到的。
被问出“母亲是因为爱他才把他送走”,更令他感到匪夷所思。
他盯着路姜看。
出生在罗德里格斯,随从之的幼年是跟着仆从度过的。
他的母亲和路妁类似,只是要更无情些。他年少记忆里关于她的部分都很模糊,记得最深的一个画面,是他被父亲带到她面前——
他想他的父亲面上应该是带着笑意的,但是他的母亲么。
他的母亲是一名Omega,身形并不高大;随意坐在沙发上,隔着一张桌子眯着眼睛睨他。神情带着似是而非的恶心,但又有种令人作呕的……也许可以被称之为爱的东西。
她那双似笑非笑的绿色眼睛里一闪而过的不悦就算隐藏起来,也如鲠在喉地成为一滴毒液注射进他心脏。
她不喜欢他。
至于为什么要送他离开家族?
出于爱?
随从之只觉讽刺。
不。因为就算不喜欢他这个人,他身上也可悲地流淌着她的血液——
“……只是因为我是一个‘继承了她血缘的孩子’。”
路姜垂下眸子。
随从之放在身侧的手掌骤然握紧。
指尖深深探入掌肉,疼痛带起身体剧烈的颤动。
“……他喜欢的只是一个‘路妁和顾淮的孩子’。”
她声音压得更低。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他品尝到空气里,她此刻的脆弱,自厌和不安。
从来到路家起,他就一直在注视她。
探寻、审视,和观察。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曾移开视线。
而此刻,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也在颤抖。
原来是为了这一刻吗?
她话音落下的刹那,他脱口而出:“路姜。”
路姜。
喊出这个名字,从心底里涌上来的巨大愉悦包裹住他。
我知道你在好奇什么。
我知道你在渴望什么。
——谁会因为你是你而爱你?
不依托血缘,不是所谓的“结晶”。
路姜。我们是一样的。
——我们被什么塑造?
我们被过往十余年的经历塑造。
她循声望来。
他眼睛里的痴迷好像吓到她。
可是路姜。
路姜。
她的名字在唇齿间徘徊不去。
我们共享同一个过去,我们只在彼此眼睛里看见自己的未来。
我们注定被彼此吸引。
他敛眸,点了点她的小腹:“有血腥味。”
——她的血腥味吗?
还是他父亲死在他面前时,徘徊鼻尖挥散不去的血腥味。
那个夜晚,那个男人隔着柜门朝他抬起手,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而此刻,他怀抱着令心神俱震的迷醉开口,重复:“……有血腥味。”
路姜被他拉起身,跟他一起回到了家。
当天晚上,他从阳台门跑到她的房间里,在黑暗里爬上她的床。
路姜被吓了一跳。
“神经病!你干嘛一声不吭地过来?”她死死搡着他,但力气太小。
他依然紧紧抱着她。
他把自己的脸深深埋进她脖颈间,贪婪地攫取她的味道。
他闷闷地开口:“我认真想过了,路姜。”
路姜动作稍顿,“哑巴开智了?终于不是抱着个‘血腥味’一直念叨了?”
随从之试图把脸更深地埋进她血肉里。“我想你当我的姐姐。”
路姜:“?”
她奇道:“你发病了?今天下午的风把你吹傻了吗?”
“我也会好好当你的弟弟。”他在黑暗里抬起脸,乖顺地望着她。
路姜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和他那双亮亮的翡翠眼睛。
他好像真不是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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