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手中是?
他能感觉到自己冰凉的指尖在逐渐发烫。
斜风细雨,夜色朦胧。
倒插在地的长剑孤鸿,剑刃清明,映出一高一矮,一白一红两个牵手而行的影子。
她不动,他也不敢动。
他站在那里独自沉吟许久,最终还是伸出了两手,缓缓揭开了那盖头。
一瓣落红下,眼前朱花开。
满身红衣如榴花燃火,额间一点朱砂,两腮似雪,目若点漆,唇畔一点笑意似有若无。但恨此时无月,雨朦胧,影朦胧,愿作千风。
他揭了盖头后,半晌才缓缓出声:“你怎么不说话?”
原湘湘缓缓迈着步子,走近他的跟前,道:“姐姐也没说话,我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藏在面纱的脸看向她,原湘湘的嘴角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你好像很开心?”不知为何,越是看见鬼观音身边的原湘湘开心,他就是越不开心。
“我就知道你不会对我失约的。”原湘湘旋身一笑,是难得一见的少女明媚容姿。
原湘湘来到他的面前,风下雨丝连绵,她的额间脸侧也贴着发丝,她道:“师父,手给我。”
原湘湘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你要做什么?”他的声音忽然闷闷的,他慢慢撇过脸去,不去看她。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师父”可给他震得立在原地呆住,但又只好强装镇定。
不是生气也不是不开心,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以至于心慌了神乱了,一时之间无法遮掩,就连周身也无法控制。
良久,于是他也缓缓递出一只手。
“另一只。”少女道。
好,就换另一只手。
“更近一点。”
那就再近一点。
他将手伸出的那一刹那,只觉一阵轻轻痒痒的酥麻,如同一道道轻柔的水浪,温暖着从指尖逐渐传递到全身,比起舒适愉悦,他反而开始害怕。
原湘湘握着他的右手,反复摩梭着他的掌心、指尖,像是把玩什么稀世珍宝。
看见她那一脸痴相,他又不争气地扭过了脸去,明明根本没人看见他的脸来着。
就在他思绪离乱之际,忽然一道钝痛从掌心迸开,他一回头就见原湘湘抱着自己的手大口咬了上去。
他忙道:“你……”
嘴上说着,心里惊着,身子也没见挪开一分半点。
比起疼痛和不解,他只是好奇为甚么要突然咬上一口?难道你也相信观音血能让人不老不死吗?
“疼吗?”她咕哝着问。
“有点。”
原湘湘忽而抬头笑道:“成了,这是湘湘的拜师礼。”
言罢,她就撕了自己干净的衣摆,将那伤口裹了。
“这一次出门着急,没有带伤药,下次再给师父换上。”原湘湘一边帮他包扎一边慢慢道来,“你好像不喜欢我叫你‘姐姐’,那以后就不喊了。”
原湘湘皱眉一瞬,心思又回到了那一夜。她永远都忘不掉在阆天塔中,她那一声“姐姐”喊出后又被拒绝后的心痛难受。
其实不是那个意思。他暗自道。
风停雨驻,云散月开。
一红一白的二人蹲在道路两旁,原湘湘正给鬼观音包扎伤口,鬼观音俯身看着。
她继续道:“你说我既然有了师父怎么又拜师父,是为‘不忠不孝’。那既然有罪,拜师的有罪,收徒的也有罪,徒儿有罪,师父也在劫难逃,这就是师父收徒的代价。”
言罢,她打好最后一个结,抬起脸来,又是一个笑来。
“那……那既然如此,一切就……就都随你好了。”他藏在面纱下的脸红到了脖子根,一向伶牙俐齿的他,舌头也不知为何硬得像是在开水里烫过一样。
此时,他第一次无比庆幸鬼观音从不露出真容,还好一直有白纱挡着脸,否则这一切要是被看了去,那该怎么立足江湖啊……
“那行,徒儿先行拜别师父。”原湘湘起身朝他拱手一礼,道,“那里还有个徒儿一个朋友,既然守堂人已经被师父杀了,我现在得去寻那个朋友。”
说罢,原湘湘脚步轻点,纵身几个起落便没了身影。
“……”
少女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什么朋友?
怎么还要对我躬身一礼?
我们这么生疏吗?
什么什么什么嘛!
他的脑子突然一团乱麻,忽然想起少女说要去土城里救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
那除了柳折舟还能有谁!
他忽然原地暴起,长袖乱风,剑光闪过,疾行而去。
原湘湘一路狂奔而来,再次来到祖堂时,她莫名害怕得心惊肉跳。
你在怕什么?
原湘湘你在这里找什么?
为什么这么着急?
祖堂里还跪着李果儿,他愣愣不动,怀中抱着早已失去温度的母亲的尸体。
祖堂两列的纸扎人似乎也随着圣元娘娘的消失而彻底失去了生机,两列纸人破损不堪,祖堂之内一片狼藉。
“你又回来了。”李果儿抬头看他。
原湘湘没有说话,她只是不断地检查着附近,此处没有,说不定就在别处。
李果儿见她来回巡视,便猜到她是在找人。
“跟你一起来的那个人刚刚也才来过,他去前面找你了。”
原湘湘一愣:“柳折舟刚刚来过?”
“对你做过的事,我很抱歉。”他颤声着,眼泪如流。
原湘湘没再说话,她在地上搜寻半天,没见到雁栖的踪影,便直接夺门而出。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土楼第三层时,耳边传来一阵嘈杂喧闹之声。
她顿时停下脚步细听。
那人声音实在是太过熟悉了,以至于在听到那人说话时,她都会控制不住的地心间一空,而后心如擂鼓。
“你们把湘湘姑娘怎么样了!快说!”柳折舟执起雁栖,猛然朝着眼前一划,顿时寒光一闪,将那几个脸上贴着纸扎人面具的行刑官吓得直往后退。
“快说!你们把湘湘姑娘怎么样了!为何我只在地上捡到她的佩刀!”
眼前那几人见这个白衣公子仿佛疯了一般朝他们砍来,他们看见那纷乱的刀光,都连忙后退,唯恐被那短刀近身。
他们亲眼目睹的,此刀能挥剑断玉,削铁如泥。如若被碰上一下,轻则断肢残疾,重则直接殒命。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们今天不交代清楚一个都别想走!”柳折舟一声大喝,显然怒极,他大口大口喘着气,明显体力不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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