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烈火焚尽牛庄粮,穷途末路起内讧
秦锋接到张金宝的密信时,正带着他的五千轻骑,在辽阳外围的一处隐蔽山谷里休整。
黑石坡一战,让他们声名大噪,也让他们成了伊凡和铁木真心头的一根刺。连日来,无数的敌军斥候,在疯狂地寻找他们,但都被他们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一一甩掉。
“牛庄粮仓?”秦锋看着密信,眼睛眯了起来。
他身边的几名营将,也凑了过来。
“将军,张总管这是要我们去掏他们的粮仓啊!”一名营将兴奋地说道。
“这可是个大活儿!”另一名营将舔了舔嘴唇,“烧了他们的粮食,那帮罗刹鬼和蒙古**,就得饿肚子了!”
秦锋将密信递给众人传阅,自己则走到了临时绘制的简易地图前。
牛庄,距离他们现在的位置,有两百多里。而且,处于辽阳和锦州之间,是敌军控制的核心区域。
“守军三千,多为蒙人。”秦锋的手指,在地图上敲了敲,“三千蒙古骑兵,不是个小数目。而且,粮仓重地,防守必然严密。我们只有五千人,想要强攻,恐怕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那怎么办?这么大一块肥肉,总不能不吃吧?”急性子的营将问道。
秦锋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在地图上缓缓移动,脑中飞速地构思着战术。
强攻,是下策。
智取,才是上策。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牛庄北面的一条河流上——辽河。
“有了。”秦锋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他回头,看着手下的将领们。
“今夜三更,全军出发。我们不走南边的大路,我们绕道北面,渡过辽河,从他们的背后,给他们来一下狠的!”
“渡河?”一名营将愣了一下,“将军,现在是初冬,河水冰冷刺骨。而且,我们没有船。”
“谁说要用船了?”秦锋咧嘴一笑,“这点水,还淹不死我玄甲营的汉子!传令下去,所有士兵,将兵器和干粮,用油布包好,绑在身上。战马,也要做好防护。今晚,我们给战马,也洗个冷水澡!”
众人闻言,都明白了秦锋的意图。他们要趁着夜色,从敌人意想不到的方向,发起突袭!
虽然在寒冷的冬夜里渡河,异常艰苦,但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对于这些百战精兵来说,命令,就是一切。更何况,一想到能烧掉敌人的粮仓,所有人的心里,都燃起了一团火。
当天深夜,五千玄甲轻骑,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辽河岸边。
冰冷的河水,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下马,渡河!”
秦锋没有丝毫犹豫,第一个牵着战马,走进了刺骨的河水中。
河水瞬间淹没了他的胸口,一股透骨的寒意,袭遍全身。但他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稳稳地牵着战马,向对岸走去。
身后的士兵们,也纷纷跟上。五千人马,在寂静的夜里,趟过冰冷的河流。除了水流声和战马偶尔的响鼻声,再没有其他声音。
一个时辰后,全军成功渡河。虽然每个人都冻得瑟瑟发抖,嘴唇发紫,但他们的眼神,却依旧明亮而坚定。
“换上干衣服,喝口烈酒,我们该干活了!”秦锋从马鞍上,解下一个酒囊,仰头灌了一大口。
简单的休整之后,大军再次出发。他们如同黑夜中的利剑,直插牛庄。
牛庄粮仓。
负责守卫的,是铁木真麾下的一名万夫长,名叫格尔镇。
自从夜袭宁远堡失败后,联军的士气,就一直很低落。格尔镇手下的三千蒙古骑兵,也变得无精打采。
他们认为,大夏军队龟缩在坚城之内,根本不敢出来野战。而粮仓又在腹地,固若金汤,根本不可能有危险。
因此,整个营地的防备,都十分松懈。除了几个在营门口打瞌睡的哨兵,大部分人,都在帐篷里,呼呼大睡。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死神,已经从他们的背后,悄然降临。
“杀!”
当秦锋的吼声,在粮仓营地的北面响起时,格尔镇还在梦里,和周公的女儿约会。
五千玄甲轻骑,如同决堤的洪水,从营地最薄弱的北侧,冲了进来!
营地里,瞬间大乱!
无数还在睡梦中的蒙古士兵,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被冲进帐篷的夏军骑兵,砍下了脑袋。
“敌袭!敌袭!”
凄厉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格尔镇被惊醒,他抓起弯刀,冲出帐篷,正好看到一名夏军将领,一刀将他的亲兵,劈成两半。
“哪里来的夏军!”格尔镇又惊又怒,他无法理解,夏军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这里来的。
然而,秦锋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时间。
“放火!烧光他们的粮仓!”秦锋大吼着,将手中的火把,扔向了身边一个巨大的草料堆。
火焰,瞬间腾起!
无数的玄甲骑兵,将早已准备好的火箭,射向那些堆积如山的粮仓。
粮仓都是木质结构,里面装满了干燥的粮食和草料,一点就着。
“轰!轰!轰!”
冲天的火光,一个接一个地亮起,很快,就将整个牛庄,变成了一片火海!
“快救火!救火啊!”格尔镇目眦欲裂,他知道,这些粮食,是整个大军的命根子。要是全烧了,他就算能活着回去,也得被铁木真扒了皮。
他组织起手下的士兵,试图反抗和救火。
但一切都是徒劳的。
玄甲骑兵们,根本不和他们缠斗。他们就像一群训练有素的狼,一部分人负责放火,一部分人负责驱赶和冲杀,将蒙古人的阵型,搅得七零八落。
秦锋的目标很明确,就是烧粮,不是**。
大火,在风势的助长下,越烧越旺。空气中,弥漫着粮食烧焦的香味,和皮肉烧焦的臭味。
格尔镇看着眼前的人间炼狱,知道大势已去。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冲出去,向铁木真报信。
他集结起身边仅剩的数百名亲卫,向着南门,发起了决死冲锋。
然而,秦锋早就料到了这一点。
“想跑?问过我手里的刀没有!”
秦锋催马,拦在了格尔镇的面前。
“你就是他们的头儿吧?留下命来!”
“夏狗!我跟你拼了!”格尔镇怒吼一声,挥舞着弯刀,向秦锋砍来。
秦锋冷笑一声,不闪不避,手中的马刀,后发先至,划出一道刁钻的弧线。
“当啷!”
一声脆响,格尔镇手中的弯刀,被直接磕飞。
紧接着,秦锋手腕一翻,刀锋顺势下切。
“噗嗤!”
格尔镇的一条胳膊,冲天而起。
“啊——!”格尔镇发出一声惨叫,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绑了!”秦锋看也不看他,对身边的士兵命令道。
主将被擒,剩下的蒙古士兵,彻底失去了斗志,纷纷跪地投降。
天亮时分,大火终于渐渐熄灭。
牛庄,这个曾经囤积了俄蒙联军万石粮草的重地,已经变成了一片焦土。除了被俘虏的三百多名蒙古兵,和缴获的数百匹战马,剩下的,只有灰烬。
秦锋押着俘虏,带着缴获的战马,从容地向着锦州方向撤退。
消息传到辽阳。
铁木真听到牛庄被烧,格尔镇被俘的消息时,他整个人,都傻了。
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没有了粮食,他拿什么来养活麾下的三万铁骑?他们是人,不是神,不吃饭,是会饿死的。
“秦!锋!”铁木真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眼中充满了血丝和绝望。
他猛地站起来,死死地盯着伊凡。
“粮食没了!现在,我们都得饿死!伊凡,把你藏起来的军粮,全都交出来!”
伊凡看着状若疯魔的铁木真,心中也是一片冰凉。他知道,大势已去。
“我的粮食,只够我的哥萨克部下吃十天。”他冷冷地说道。
“我不管!今天,你必须交出来!”铁木真彻底失去了理智,他拔出刀,指向了伊凡,“否则,我们就先打一场,看看谁能活下来!”
伊凡也拔出了自己的**。
“你想死,我成全你!”
两个曾经的盟友,在绝望之中,终于将刀剑,指向了对方。
内讧,一触即发。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秦锋,早已带着他的军队,和缴获的战利品,在锦州城头,受到了英雄般的欢迎。
此战,不仅烧掉了敌人的命根子,更彻底点燃了他们内讧的**。
……
京城,皇宫西苑,演武场。
今天这里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连一只鸟都飞不进来。
演武场的中央,立着一个草人靶子。
全伯正指挥着几名工匠,给这个草人,穿上了一件样式奇特的“铠甲”。
这件铠甲,通体呈暗黄色,看上去,像是用多层皮革缝制而成。但在胸口、后背等要害部位,却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陈平川和一众军机大臣,站在不远处,饶有兴致地看着。
“全爱卿,这就是你说的,能抵御罗刹鬼速射枪的‘防弹衣’?”陈平川好奇地问道。
“回陛下,正是此物。”全伯擦了擦额头的汗,脸上带着一丝得意,“此甲,乃是臣依照陛下的提点,用十层浸油牛皮,内衬一层薄钢板,层层压制而成。其总重量,不过十斤,远比我军的铁甲轻便。至于效果如何,还请陛下亲验。”
陈平川点了点头,对身边的侍卫统领燕飞说道:“燕飞,去,用缴获来的罗刹速射枪,给它来一下。”
“遵旨!”
燕飞从一旁,拿起一支在黑松林缴获的霍尔速射枪。这种枪,是沙俄军队的标准装备,射速快,但有效射程和穿透力,都不如大夏的“龙兴三年式”火铳。
他走到五十步开外,举枪,瞄准,扣动**。
“砰!”
一声枪响,**精准地命中了草人靶子的胸口。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那草人,猛地向后一晃,但并没有被击穿。
几名士兵连忙跑上前,将草人抬了过来。
陈平川走上前,仔细查看。只见那件皮革甲的表面,留下了一个明显的弹孔,但**,却被死死地卡在了内衬的薄钢板上,未能穿透。钢板上,只有一个浅浅的凹痕。
“好!好啊!”兵部尚书李岩,激动地抚掌大赞,“五十步的距离,竟然真的挡住了!全大人,你真是神工啊!”
全伯谦虚地笑了笑:“这全赖陛下指导有方。”
陈平川却摇了摇头,他走上前,用手摸了摸那个凹痕。
“五十步,不够。”他沉声说道,“战场上,瞬息万变。朕要的,是能在三十步,甚至二十步的距离上,都能挡住敌人**的铠甲!只有这样,才能在短兵相接时,最大限度地减少我军士兵的伤亡!”
他看着全伯,问道:“还能不能再加固?”
全伯思索了片刻,答道:“回陛下,可以。臣可以在钢板的厚度上,再做调整。或者,尝试用更好的钢材。只是,重量和成本,恐怕……”
“重量,可以适当增加,但不能影响士兵的灵活性。至于成本,”陈平川的语气,不容置疑,“士兵的性命,是无价的!只要能保住他们的命,花再多的钱,都值!朕给你特权,工部所需钢材,兵仗局优先供应!一个月内,朕要看到三千件成品,优先装备给辽东的神机营!”
“臣,遵旨!”全伯知道,皇帝这是下了死命令。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测试完防弹衣,陈平川的心情,好了不少。这项技术的突破,意味着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他的士兵,将拥有更高的生存率。
然而,他刚回到御书房,就收到了一份来自欧洲的绝密情报。
“陛下,欧洲情报站,八百里加急。”玲儿的神色,异常凝重。
陈平川心中一凛,能让她如此表情的,绝非小事。
他接过密封的火漆信,拆开,迅速地浏览起来。
信上的内容,让他原本舒展的眉头,再次紧紧地锁在了一起。
“沙俄,正在向普鲁士的克虏伯家族,求购新式的后装线膛炮?”陈平川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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