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腾图的机甲屏障平衡了内外的星体压力,即便如此,通过精神力丝线传来的狂暴外界力场依旧强烈。
整个星球的大气快要被撕碎了。
狂暴的雨线侵蚀大地,刀枪不入的巨兽盔甲没能起到任何防御效果,无处不在的血色染红了大地,向着无尽的地平线蔓延。
撼天动地,雷暴齐鸣。
大地传来巨兽不甘的嘶吼,它的身体正在分裂、解体,脆弱的神经中枢遭受碾压,几乎成了齑粉,储存在地脉中的精神力场被不平衡的压力点燃,开始向外炸开。
轰。
“警告,星球界场引力指数已失控——”
“腾图能源降至3%,推进器供能不足,即将坠落,即将坠落——”
“界场引力指数攀升中,监测到未知毁灭源,请即刻远离,远离——”
急促的、冰冷的电子音在驾驶舱内响起,空中,受到狂暴能量流的影响,腾图庞大的机身缓缓摇晃,紧接着,就像一个失去操纵的无人机,开始加速坠落。
猩红如血的警报声调高昂,频率急促,安萨尔在剧烈的摇晃中攥紧操纵杆,用力向上拉。
“腾图,打开能源接口,将动力装置调整为异化吸收。”他从牙关里挤出字来。
腾图哔哔作响,却无回应。
为了节省能源拖拽自身,腾图甚至不敢浪费能源说话。
闪烁的刺目红光中,屏幕上弹出一条黑框字。
「警告,异化能源转换器故障,阀门无法打开,请及时检修对应元祖关节装置。」
“艹。”
是迫降荒星时发生的细微故障,他在先前的检查中发现了,但碍于条件,无法检修。
竟在这种关键时候掉链子……
安萨尔低声咒骂,眉心一拧,挤出一声嘶哑的爆喝:
“卡托努斯,出去给我把腾图后背能源箱的阀门掰开!”
他话音落下,一脚踩下驾驶舱门开关,失去内外压调节,倒灌的飓风与地心引力骤然将他掼在椅背上。
人类脆弱的胸腔遭受重击,他肺部一紧,倒咳出一口血。
卡托努斯瞳孔一缩,瞧见了安萨尔唇畔那抹鲜红,但情况紧急,他顾不得那么多。
军雌纵身跃下驾驶舱门,鞘翅展开,滑翔于血红雷暴中,闪躲着能量乱流,如一道渺小的弧线,攀上机甲背部。
他将腿部的勾鞘钉入腾图后背炮管的连接栓,如蝙蝠倒挂,在快速的坠落与烈风中稳定身形,前肢嚓嚓一搓,插进了因故障只开了一半的阀门。
咔。
咔咔。
他竟就这么徒手掰开了近千吨检修机械臂才能打开的能源箱阀门。
充满刺鼻气味的机液气喷出,卡托努斯向后一跃,通体深黑的能源管成功伸出。
“撤离——我要开炮了!”
掺杂着血味的男声在卡托努斯脑子里炸响,紧随其后的,是腾图最后一根磁光炮管的轰鸣。
卡托努斯紧急后撤,动作相当快,但还是被燎到了发尾。
苍白的能量柱从天而落,扭曲烧灼的热武器精准地从巨兽的头部铠缝隙进入,扎穿了对方奄奄一息的大脑。
即便在生死关头,安萨尔的操纵仍没有哪怕毫厘的偏移。
哗。
米水一般粘稠的液体从伤口处涌出,俨然另一种形式的喷泉。
腾图轰得一声砸进巨兽的脑袋,万吨重的钢铁机身把白虫子砸得往上回弹。
安萨尔意念一动,被卡托努斯解放出的能源管嵌进孔洞中,化身巨大吞油机,竭尽所能地提取、过滤。
“正在进行异化能源分析,适应性符合,开始提取。”
“杂质过多,主提取系统即将负荷,请更换能量源。”
“请……”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中,腾图怪叫一声。
“呕。”
“殿下,好难喝,这什么东西,软稀稀的,我可以吐出去吗?”
安萨尔抽出绢丝手帕,脸色苍白如雪,眉心紧蹙,极大的透支使他眼睫蒙上一层锋利又倦怠的不悦。
他擦掉唇边的血,将手帕扔在地上,飞快浏览星球数据,冷冷道:“不喝就死在这。”
被解放的精神力不可避免地揭开了他的本性,感受到他身上挥之不去的暴虐和冷酷,许久没见到对方这幅样子的腾图胆战心惊,正要闭嘴,只见半开的驾驶舱门处,一只军雌倒吊在门口,头发垂下来,像柔软的金丝门帘。
他眨巴下眼睛,“瞧,我就说这星球上的虫子蛋白质都黏糊糊的,不好喝。”
腾图转过电子眼,只吃皇家进贡食物和顶级军需餐,人生里尝过最难吃的东西是烤土豆的玻璃皇子才不会懂它的难处。
作为这里唯二喝过的一虫一机,它找到了同道中……虫。
头一次,他觉得军雌那双复眼不是那么讨厌了。
它抱怨着:“是啊,恶心死了。”
“里面还有粘稠的小碎块,这虫可能有高血脂,待会一定要给它点颜色瞧瞧。”卡托努斯弯起眼。
“是啊是啊。”腾图捶胸顿足,哔哔道:“真讨厌,一会我要把它炸的稀巴烂。”
腾图的分析功能立刻从难喝的异化能源转移到了要怎么分尸才解气,窃笑着哔哔一些少机不宜的东西。
卡托努斯则在空中晃秋千一般摇了摇,眼睛弯弯,金发水波荡漾。
……看不出来,这军雌还挺会哄未成年机械智能的。
安萨尔将目光从屏幕上挪开,瞥了对方一眼,心说。
卡托努斯被燎短了半边发尾,末端糊糊的,但不难看,像一不小心烤焦了的橘子味棉花糖片。
看上去很香。
砰。
大地的磁暴在加强,巨兽的陨落让整颗星球运转良好的精神力场陷入紊乱,无序的能量流冲击大气,渗透地底,每秒钟,腾图屏幕上的数据都在叠跃式攀升。
“能量传输中,主体能源:67%……68%……”
“警告,界场引力指数即将超过界定值,请立即脱离,立即……”
“检测到星球坍缩前兆,危险,危险,危险——”
哔。
安萨尔戾气深重地拧着眉,血红的精神力丝线在驾驶舱内垂悬,随着意志摇晃。
迫在眉睫,再不走很可能就会被强引力永远留在这里,他当机立断,关闭了能源管。
“卡托努斯,合上阀门,我们即刻离开。”
卡托努斯嗖一下消失,攀上腾图的背管,虫甲刚摸到阀门,就听腾图外放,惊恐的电子音传出:
“不不不我自己关,我才不要虫子碰——”
卡托努斯一勾唇,抓住阀门,咔嚓一下,把门关上了。
腾图:“……”
军雌临走时,还摸了对方背后的传动中枢一把。
腾图:“啊啊啊啊啊——”
卡托努斯哈哈大笑,鞘翅一震,顺着驾驶舱的缝隙钻了进去。
驾驶舱门合上,他解除大面积虫化,对着头顶狂怒的闪烁电子眼眨了下眼睛:“说谢谢了吗?”
腾图无能狂怒:“我谢谢你——”
哔。
安萨尔面无表情地转动音量阀,完美地消掉了腾图最后一个字。
卡托努斯更乐了,胸肌颤颤,露出一排密集的白齿:“不客气。”
腾图:“……”
哇。
再这样下去,它这个钢铁做的嘴迟早要给这讨厌的虫子气歪咯。
腾图在视觉网上喷吐四字成语——虫仗人势、落井下石、罪无可恕、毫无礼数,竟敢觊觎伟大腾图的传动中枢管!
最后,它可怜兮兮地吹枕边风:“殿下,您快点管.教一下这只虫子……”
安萨尔无动于衷,没有接受腾图的建议,反道:“你的未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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