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悄悄爬上窗。楼下的树梢挂着昨夜凝结的露珠,风一吹,便跟着叶子轻轻晃。

昨日下了场雨,直到天亮都还没停。

沈眠雨皱着眉头,在一片淅淅沥沥的雨中洗漱。

窗外的雨丝像被揉碎的银线,斜斜地织在天幕上。

沈眠雨洗漱完坐在窗边,无聊地敲击着书桌,看着外面的天色。

刚亮透的天色被洗成淡青色,树影在湿漉漉的窗玻璃上摇晃,叶尖的水珠坠下来,在窗台上敲出细碎的响。

沈眠雨望向湿漉漉的石板路上,早起的人踩着水洼走过,伞沿垂落的水珠混着雾气,在身后拖出一道浅浅的影子,没走几步就被雾吞了去。

今天还能表白吗?

他皱着眉头,这雨下起来没完没了的,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他估计还得在这儿多待一会儿。

收回目光时,指尖在桌沿顿了顿,摸出手机叫了外卖,特意备注让小哥多带一把伞。总不能淋着去学校。

他起身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屋内,地板擦得发亮,书桌上的课本摆得整整齐齐,没什么可收拾的。

然后又坐回去了。

实在是无聊,听着窗外雨丝敲在玻璃上的节奏,似是催眠曲。他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窗外的雨一直在下。却在某个瞬间变了声调——

淅淅沥沥的残响被揉成一团,又猛地扯成尖锐的细线,刺得耳膜发紧时,天边突然炸开第一道闪电。

沈眠雨僵在原地,意识像被浓雾裹住,只能木然望着眼前的场景。

他看了很久,直到眼睛发酸发涩。他甚至是有些安静地看着这虚无缥缈的场景,很熟悉。心像是被人抓住,攥在手心狠狠地揉搓了几下。

天很黑。雨很大。雷声很响。

他看到外公外婆身上盖着白布,就那样安静地躺在熟悉的院子里。

院子里的竹子长得正茂,雨下得大,雾层层叠叠漫上来,盖住了夏日本有的阳光。

雨水混着泪水从他脸上滑落,记忆中这时候村民们都围在他身边。

现在院子里空空落落的。

风一吹院子里的竹叶相摩擦,“簌簌”地响了起来。

“姥姥姥爷……”他感觉自己的喉间发涩,沙哑的嗓音挤出这四个字。

冰凉凉的雨水弄湿了他的发梢,头发紧紧贴着额头,冷得他打了个寒颤。

他不知道自己站在原地麻木地看着那两个身影哭了多久。

明明已经过去六年了。可那场灾难来得又快又急,带走了他在世上仅剩的两个亲人。

心中是痛。

想说的话堵在喉咙口,像被泡胀的棉花死死塞住,连呜咽都发不出。

他跪在两人身边,把身上的校服脱下来,挡住他们的白布。

雨幕里一片混乱,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别淋感冒了……”

校服不够大,遮不住姥姥和姥爷。雨水顺着湿透的校服落下,滴在了盖着两人的白布上。

“姥姥……”泪水漫出眼眶,哽咽的声音中带着无措。

昔日喜欢将“小调皮鬼”挂在嘴边的姥姥怎么也叫不醒,那个喜欢用手上的拐杖打人的姥爷也没有再动过。

雨越下越大,雷声震耳欲聋。徘徊在他的耳边。

被雨水压弯的竹叶再也承受不住重量,滴下水,掉在那一滩水洼中。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冰凉,刺骨。

梦醒了。

沈眠雨趴在书桌上,茫然地望着窗外。

雨依旧在下,窗外的雾还没散,树影在玻璃上晃,恍惚间又叠成了院子里那片被雨打弯的竹。

他眨了眨眼,睫毛上好像还挂着冰凉的水,分不清是梦里的雨,还是刚醒时溢出的泪。

思绪空白一瞬,手脚冰凉,睫毛上的泪珠滑落。

心底像是缺了个口,冷风不停地灌进来,心酸痛苦。

好想再看看他们。

*

沈眠雨打开外卖,随便喝了几口粥就放在书桌上。

这地方虽然小,但经过他昨天晚上的收拾,已经勉强能住下人了。

他自己没写多少作业,大多都是发消息问谢柏,谢柏告诉他的解题思路。

他的作业永远都只写一门科。

就是数学。

其他门科的话,如果有时间写,没时间就撂一旁不写。

打开手机扫过一眼时间,已经是七点半了。

刚准备关上手机,孔秋的消息就发了过来:沈哥,你什么时候才回学校?早读都快读完了。

附带着一个疑惑的表情包。

沈眠雨关手机的动作没停。

刚关上,孔秋的消息又来了,沈眠雨一直没理,慢条斯理地吃着面前那碗小粥。

手机传来的叮咚声实在是有点烦,他刚准备关机就瞥见了谢柏发来的消息。

【。】:有伞么。

沈眠雨放下勺子打字:有。

打完字,他还不忘给孔秋开了个消息免打扰。

与此同时,一脸哀怨盯着手机屏幕的孔秋愤愤不满地问谢柏,“凭什么只回你消息,不回我消息?”

谢柏唇角轻轻勾起一些弧度,没回他这问题。

时均在旁边背着英语单词就被询问无果的孔秋抓着追问,“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不理我?”

时均:“……”

他冷静地推了一下眼镜,说道,“可能没看见。”

孔秋:“……”

神特么的可能,去你的没看见。

*

【。】:什么时候到。

【,】:八点二十之前。

【。】:数学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了。

【,】:……站她的。

【,】:懒惰/jpg.

【。】:嗯。

发完消息,沈眠雨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起身走到行李箱面前。

打开行李箱,里面是他昨天晚上精心准备了三个小时左右的表白道具。

检查了一遍,确认全都在后他便用装米粥的那个外卖袋子装着这堆礼物。

装在袋子里不打开,还真像是外卖那一回事。

由于刚刚哭过,他的眼睛有些疼。刚才那场梦耗光了力气,这会儿只想耷拉着眼皮。

想睡觉。

*

和前天一样踩着点到教室的沈眠雨很幸运没有被罚站。

只是下了数学课之后被训了一小会儿而已。只不过他左耳进右耳出地应着,满脑子都在盘算起榆树道的事。

*

说实话,刚抵达教室的沈眠雨是还没有想好在哪表白的。

于是他用笔戳了戳谢柏的手臂。

谢柏本来在认真地听课,手臂被他这么一戳就偏过头来,正好看见沈眠雨被冻得红彤彤的鼻头。

穿得少。

“谢柏?”

谢柏垂眸看着那个趴在桌子上懒洋洋支开眼皮子的少年。

“如果有人要跟你表白,你觉得在哪比较合适?”沈眠雨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完这句话,两只眼睛认真地盯着谢柏看。

谢柏长得是真的很帅,凤眼高鼻梁冷白皮,整个人身上带着些慵懒的少年感。

谢柏同样也认真地盯着面前这个懒洋洋的男生看。

“去男寝的那条栽着榆树的休息道。”

沈眠雨认认真真地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这条小道。这道上栽着一棵很大的老榆树,白天几乎没有谁会去那里,但到了晚上就是小情侣的天堂。

沈眠雨脸一红。

他抿了抿唇,别开脑袋问道,“为什么?”

谢柏看着他的后脑勺,突然想揉一把,“那里人少。”

“……哦。”沈眠雨闷着声音,很小声地应了一声。

教室外的雨还在噼里啪啦地下着,混着阵阵读书声,以及雨滴落在屋顶、地上的“嘀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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