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隔壁就开始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吵得程溪无法入睡。她挣扎着坐起来,不吹头发睡一夜的后果就是起来时头痛欲裂,头发全部在头顶炸开。

程溪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摸着满头炸毛的头发,踢拉着拖鞋去卫生间。折腾了好长时间,把头发抹了发膜洗了一遍,吹干后又抹上精油,才终于顺滑了。

她下楼去厨房煮粥,把米淘洗干净倒进电饭煲里,按下煮粥按钮。又回到客厅,把茶几上的电脑打开,准备工作。

手机上显示有一条最新的消息。

顾清河:睡的好吗?

程溪点开看了,没回。

工作了一会,外面持续有重物拖拉地板的声音,程溪从包里翻出耳塞塞上,重物的声音持续不断即使带了耳塞也根本没用,对着电脑忍了一会,程溪还是打开门试图和隔壁沟通。

对面大门就这样敞着,门口堆了很多东西,搬运工一趟一趟的还在往里面搬着。程溪目光巡视一圈没看见新租户,本来想开口让他们搬的时候动作轻一些,在看到搬运工汗湿的衣服时还是止住了。

算了,这些东西搬完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了,忍忍吧。

程溪吸一口气,转身刚准备关门时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你是住我对面的邻居吧?”

程溪转头看过去,一个女生从对面屋子里走出来。穿着白色背心,外面套个牛仔短外套,下身高腰裤,身材高挑纤细,红唇明艳,头发有几缕银色的挑染,看着就很酷飒。

她莫名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听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不好意思,我今天刚搬过来,东西有点多,是不是吵到你了?我让他们动作轻点。”

对面女生说话时脸上带着笑,程溪心想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话真没错,“谢谢。”想了想又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暂时没有,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再麻烦你,可以吗?”

语气中带着些许期待,让程溪无法拒绝。

“好”

“我叫方若音。”

“程溪。”

两人对视,微笑。

程溪关上门,外面的动静果然小了很多,她继续拿起电脑工作。直到电饭煲传来“滴——”的一声长音,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她放下电脑,去厨房把电饭煲的盖子打开,刚煮好的粥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程溪装了一碗刚放到桌上,门铃却在此时突然响起。

她下意识看了眼手机,没有任何新的消息。走过去凑上猫眼往外面看了眼,然后伸手打开门。

门外,方若音脸上有着打扰的歉意,不好意思的开口问道:“你家里有螺丝刀吗?我有个架子需要组装一下。”

“不确定有没有,我得找一找。”又怕她久等,“要不你先去忙其他的,等我找到了给你拿过去。”

“好,麻烦你啦。”

程溪关上门,她记得平常这些用完都是放在门口鞋柜的抽屉里的,翻找了没有,又跑去厨房的柜子里翻找,好不容易让她找出一个,看着上面棕色的锈迹,程溪并不确定还能不能使用。

对面的大门依旧没关,就那样大咧咧的敞着,搬运工已经不见了身影,程溪抬手敲了几下门之后没得到回应,这才往里走。

屋里的东西已经整理了一半,但看着还是很乱,杂乱无章的堆在地上,让程溪有一股想把这些全部归纳到原位的冲动。方若音正坐在客厅地板上,拿着一张纸,皱着眉头看着面前散落一堆的木头架子。

“需要帮忙吗?”程溪走上前,把螺丝刀递给她。

方若音抬头,伸手接过来,苦恼的说:“你看得懂图纸吗?我对着这些木头根本无从下手。”

程溪蹲下,伸手拿过她手上的图纸,并没有多复杂,就是组装的步骤繁琐了些。

“我帮你。”

方若音一下子站起来,看程溪时眼里都冒着崇拜的小星星,“真的吗?太感谢了!”

程溪按照图纸标好的顺序把木头摆放好,然后开始组装。方若音在旁边帮忙扶着,从地上的塑料袋里拿出配好的螺丝,放在标记好的地方,程溪用螺丝刀开始拧。

果然被她猜中,锈迹斑斑的螺丝刀使用起来很费力,木头上也没事先打孔,要想把螺丝拧进去就得用蛮力去拧。程溪手上用力旋转好不容易拧进去四个,手都拧痛了,才组装好一个支架。

方若音在旁边看着,有些于心不忍,开口说:“我来吧。”

程溪把螺丝刀放到她手上,松手时手心已经泛起一大片红,“我们轮流来吧。”组装的东西不大,但需要拧螺丝的地方很多,如果全部由一个人拧真的会吃不消。

“好。”方若音点头。

程溪帮她拼好下一个支架,用手扶住,方若音低头拿着螺丝刀开始用力。

一个人累了另一个人就换上,终于把架子给拼好。

螺丝刀有纹路,两人又是用蛮力去干,搞好时手指和掌心都被磨出了大片水泡。

方若音累的瘫软在地板上,说话时声音都有点颤,“累死了,终于搞完了!”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侧头看向程溪,脸上尽是懊恼,“我们为什么不去物业那边借个电动的呢?”

“是啊。”程溪忍着手心处的疼,偏头看着方若音,笑了。

“你还真别说,干活的时候没觉得,这会才感觉手疼。

方若音低头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手心,又看向程溪的手心,内疚的开口,“对不起啊。”

程溪笑了笑低头看去,手心处的水泡鼓囊囊的,轻轻用手按压就瘪了下去,一松开又立马会恢复弹性。她从地上站起来,“去我那边吧,我那边有碘伏,手上的水泡得挑破消毒。”

“好,走。”

方若音跟上去。

“你先坐,我去拿碘伏。”程溪去厨房给她倒了杯水后才去药箱里拿碘伏。

“你还没吃饭啊?”方若音看到放在桌上已经冷掉的粥,心里愧疚更深。

“恩。”程溪拿着碘伏和棉签过来,她先把手中的针消毒,眼神示意方若音把手伸出来,“可能会有点痛,忍一忍。”

方若音撇开脸不敢去看,手心处传来极轻的触感,是程溪握住了她的手,紧接着就是刺痛感,没那么疼,像是被蚊子叮咬了一口,她还没感受到什么痛,手心处的水泡就全被刺破了。

程溪低着头细心的给她涂上,并开口:“我盛出来也是等凉了在吃的,现在正好。”又检查了下确认每一处都涂上了,才把碘伏盖盖上。

方若音伸手拿过碘伏和棉签,“你还没涂呢。”

“没事,我等会自己处理就好。”

方若音抬额,让她把手伸出来,程溪无奈一笑,伸出手,方若音这才看清楚程溪手上竟然比她还严重,她有些不忍,更不敢下手。

在她犹豫间程溪已经拿过针将手中的水泡全部刺破,白色的水流出程溪眼睛都没眨一下,双手摊开伸到方若音面前。

方若音呲牙看着,赶紧蘸上碘伏给她涂上,边涂边给她吹着,笑着说:“这样就没那么疼了。”

程溪看着她的动作,手心处传来阵阵凉意,这样在乎的善意她似乎已经好久没体会到了。

“还有粥吗?我也有点饿了。”

程溪把棉签碘伏放好,看了眼厨房位置,为难的开口,

“我这只有白粥,没有其他小菜。”

“可以啊,白粥就很好。”话音刚落,方若音的肚子就咕咕响了几声。

程溪眼里闪过笑意,去厨房给她盛了一碗,两人在餐桌对面坐着,因为手受伤扶不了碗,喝的有些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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