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未踏进院门,先被一阵聒噪的锣鼓声掀了个趔趄。笛子嘶哑着嗓子乱窜,唢呐咧着嘴嚎啕,间或还有铜钹“锵”地一声炸开,活像一群喝了假酒的乐伶在里头群魔乱舞。

沈菀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一脚踹开那扇颤巍巍的院门。

好家伙!只见满院子彩绸乱飞,十来个杂耍艺人正卖力地上蹿下跳。而那位近日来‘乖巧懂事’的老祖宗,正斜歪在雕花紫檀软榻上。

有段日子不见,少年出落得好像又变了个人一样,骨瘦如柴的身子被滋养的沁润如玉,一袭素白长袍垂落如流云泻地,腰间腰带轻束,更显身姿修长,乌发未冠,只用一根青玉簪松松挽着,几缕发丝垂落颈侧,襟口半敞,衬得肤色如冷玉生辉,指尖还懒洋洋叩着节拍。

忽有个翻筋斗的丫头失手将彩碗抛过去,他眼尾轻挑,眉目含情,反手一抄,彩碗正落在他指尖滴溜溜打转儿。

逗得那小丫头满脸臊红。

沈菀眯起的眸子里火星四溅,杀人的心都有了,狗东西搅和的外面天翻地覆,自己倒在这儿勾三搭四的耍大戏!

赵淮渊修长的手指正把玩着一堆金稞子,似乎有点意外沈菀的出现,不急不慢的抬起头:“主人,奴的腿脚不便,就不起来给您见礼了。”

腿脚不便?沈菀细细一打量这厮,发现这厮竟然受伤了。

如此看来,极乐寺大火和平康坊的爆炸案绝对与他逃不了干系。

沈菀此刻想将这厮的腿直接打折,但冷静过后,摆手示意所有人退下。

影七不放心道:“主子,奴就在外头候着。”

赵淮渊盯着影七,似乎看他很不顺眼。

私宅大门关上后,沈菀也懒得同他废话,直接质问道:“极乐寺大火是你放的?”

赵淮渊心头讶异,不自觉的挑了下眉,似乎没想到沈菀这么快能查到他身上,而且是如此的笃定。

他漆黑的眸子宛如一汪吃人的深渊,静静道:“主人所言,奴听不懂。”

到底还是年少,终究未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他这稍纵即逝的惊讶被沈菀觉察,也不同他辩驳,继续追问:“平康坊的爆炸也是你弄的?”

赵淮渊不吭声了,狂悖做派也默默收敛三分。

沈菀冷笑道:“没想到我知道的如此详细?还是没想到我知道的如此快?”

赵淮渊上嘴唇一搭下嘴皮:“奴不知主人在说什么。”

“真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你未免也太低看相国府的门庭,八皇子逢初一便会去极乐寺'礼佛',此事在京中并非秘密,七皇子生母本就是番邦出身,他与番邦勾结也不难推测,你与他二人有私仇也就罢了,何必出手将整个平康坊炸毁,连带着附近的百姓都遭受池鱼之殃。”

“主子心疼的人倒是多,平康坊里无非都是些入不了籍的黑户,身负罪孽之人,死就死了。”赵淮渊自以为周密的算计被一个姑娘当面戳穿,心态瞬间崩了,不管不顾的冲上来。

沈菀被他吓得一哆嗦,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上屏风,疼的喉咙发酸,还没等出声唤门外的暗卫,就被赵淮渊卡住了喉咙。

她挣扎着想要弄出点动静,可惜没用。

赵淮渊也不装了,黑黢黢的眸子像是要吃人:“主子还是别出声的好,就您手底下那几条狗,咬咬外头的废物还行,您说过的,我是外头来的毒蛇,不仅养不熟还杀不死。”

沈菀连续两辈子被同一个男人卡脖子,心里自然积攒了不少窝囊气,总归死过一次,胆子也壮得很,一脚就踹上赵淮渊的膝盖窝,他哪里有伤,哪里会疼,沈菀心里门清。

果然,赵淮渊闷哼一声,猝不及防的松开手腕。

沈菀勃然大怒,甩手就是一巴掌:“…咳咳…混账,谁给你的狗胆,敢掐我的脖子。”

不怪沈菀气急败坏,大衍皇室子嗣本就人丁稀薄,如今被赵淮渊戕害一番,能继承皇位的人数更是捉襟见肘,连带着沈菀为日后谋划的靠山都少了好几个备选。

“不然呢,主子还指望我是个芝兰玉树的公子哥儿,就好像护国公府那纨绔世子爷一样,任你算计、任你拿捏?”

赵淮渊妖异的黑瞳像是无星无月的夜,又像是淬了毒的刃,只消一眼,就能让人脊背发寒。

“主子大把银子如流水一般的砸在奴身上,不就是为了让奴对您感恩戴德,待有朝一日,沈家行大逆不道之事时,有个傀儡顶罪受过,奴答应您就是,主子又何必斤斤计较奴这小小罪过呢。”

沈菀突然意识到就算是十七岁的赵淮渊,她与之对抗仍捉襟见肘,看来上辈子委屈求全是明智的选择。

“谋害皇嗣乃忤逆大罪,你管这叫小小罪过?我若是将你送至大理寺,你免不得要被千刀万剐。”

赵淮渊似乎不受威胁:“千刀万剐?奴求之不得。”

沈菀懊悔,他怎么就忘了赵淮渊有疯病,上辈子就一心扑在作死的道路上,他压根就不怕死。

赵淮渊反口想要挟制沈菀:“只是奴有一事还想请教主人,奴是您养在私宅的男宠,有朝一日东窗事发,您送与奴享受的那些青楼女子,赌资,美酒......岂不都成了相府收买奴行凶的贼赃。”

沈菀总算知道他在盘算什么了,他想要拉着整个沈家一起担上谋逆的罪名,用以报复她将其拘禁的种种行为。

那他可打错算盘了,若是能让沈家倾覆,她也求之不得。

“既然奚奴早有良策,何必等到将来东窗事发,不如现在就去大理寺投案,你我一同认下谋害皇子的忤逆大罪,到时候你死得其所,沈家也抄家问斩,咱们一道下地狱,也算全了你我主仆的情分,”沈菀说着说着好像对此还挺期盼,“此计甚好,不如就按奚奴说的办。”

她丝毫不顾及男女之防,拉着赵淮渊的手腕就要往外走,赵淮渊见她来真的自然是不肯,沈菀生拉硬拽的去扯他的衣裳,“滋啦~”锦帛裂开的动静过后,赵淮渊的半截肩膀都露了出来。

“你!”气的少年额角青筋暴起,“你是故意的!”

“呦,这就害羞了,你杀人放火的时候怎么不害羞呢。”

沈菀也是气急了,压根不惯着他,新仇旧怨一股脑的冲溃了理智,当即上下其手扯掉他的外袍,而后又要去拉扯他的腰带,场面荒诞到透过门缝偷看的五福都看不下去了。

五福瞠目:“嘶,小姐这算……霸王硬上弓?”

一边沉着冰块脸的影七抿唇:“……应该是虞姬硬上霸王。”

“……”五福愕然,“老七,你脸上都要上霜了,还有心情讲冷笑话。”

“闭嘴。”影七有点抓狂,又不敢进去,将碎嘴子五福推到门前,“进去,劝劝主子。”

五福明显不想:“哈?”

须臾,迫于影七上霜的冰块脸,五福忐忑的声音从门缝后传进院内,“主子,您要不喝盏茶冷静一下?”

沈菀不耐烦的嚷道:“五福进来,给我按住他!”

“我进去?!”我进去算怎么回事?

五福还没等琢磨明白该不该进去,就被影七一甩手丢了进去。

小五福愕然回头,身后的门锁了,赫然没了退路。

沈菀:“五福!”

“欸欸,来了主子。”

五福毕竟是个习武出身的暗卫,赵淮渊很快就被她用蛮力压制住。

赵淮渊也懵了,沈菀这个疯女人身边的女使都如此变态,她还没见哪个婢女手上有如此大的力气,一时没防备又被按在了地上。

又羞又恼却又无可奈何,沈菀更是对他一点也不客气,三两下就扒·光了他的裤子,指挥道:“五福,用裤带把他的手脚给我绑死!”

五福全程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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