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 倾国策
“十万大军全部剿杀未免过于可惜。”黑子缓缓落下,年迈的帝王声音深不可测。
“陛下的意思是?”国师试探性抛出问题来。
皇帝意味深长:“国师觉得,怎么样才能不费一兵一卒就将虎符从一个女子手上拿过来呢?”
“爱情?”国师小心翼翼回道。
皇帝唇齿间溢出笑声,那笑声低低的,闷闷的,又显出几分狡诈。
“女子,最不好骗,也最好骗。”
皇帝正说着话,只听门外传来佩刀响动的声音,动静不大却很细密,听上去人数众多。与其对弈的国师不由得看了看窗外,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四周竟权势影子,而他们的大殿被围了个严严实实,一瞬间他便冷汗直流。
他有心想问,可皇帝却恍然未觉,只道:“该你了,国师。”
国师咽了咽口水,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落子。
“哐当——”
直到厚重的大门被推开,国师手上的子儿都没落下,他下意识地看向门口,一袭红色凤袍在女子款款而来,她身后跟着两个面容冷酷的带刀侍卫,在她裙摆下缓缓走来,时不时还抚摸一下腰间的佩刀,似乎在确定刀还在不在,好随时准备出刀。
国师脊背生寒。
“陛下,国破家亡之际,您竟还有心躲在摘星楼下棋,您可真是悠闲。”沧白月柳眉眉尾微微上挑,拉出的眼角下满是嘲讽。
皇帝头也不动,只直勾勾盯着棋盘,语气漫不经心:“朕不是说过,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入摘星楼一步,皇后是拿朕的话当耳旁风,还是说,皇后想要造反?”
他摩挲着棋子,看也没看沧白月一眼。
“帝王昏庸,求仙问道,为长生囚禁多少百姓的儿女,为祭天劳民伤财,抓了多少壮士建这摘星楼宇。二皇子心胸狭隘,逼死三朝元老,残害肱骨之臣,不仅如此,还秽乱后宫,荒淫无度,多少宫妃遇难。太子骄奢淫逸,大战之际,百姓饥寒交迫之时,他却劫掠珠宝,烹食珍馐,日日锦衣玉食,此外,他放敌军攻进明康而无作为,你南朝皇室皆罪大恶极。本宫是为保南朝的无奈之举,是为南朝除害,为清君侧保江山社稷,全天下的人都合该感谢臣妾才是,又谈何造反呢?”皇后缓缓走来,坐在最近的椅子上,低着头紧跟进来的宫女立马奉上热茶,她端起茶杯荡了荡茶水,俨然一副宫殿主人的姿态。
“皇后好算计,朕,二皇子,连太子你都算好了,也怪不得朕对太子委以重任时,你难得说了句好话。”皇帝手上的棋子被捻着翻来覆去,他盯着棋盘,语气仍旧不咸不淡,看上去极有风度。
“不过朕很疑惑,同样是你的孩子,为何你对衔华与重华的态度如此不同,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秘密不成?”
皇后何其聪慧,一下子就明白皇帝的意思,她愣了愣,随即笑了笑,在这种情况下,她已大权在握,自然不需要与他虚与委蛇,所以她十分淡然从容:“臣妾倒是希望他不是你我的孩儿,他那个人,太可怕,与您当年一模一样。”
皇帝这才一顿:“你恨朕。”是肯定的语气。
皇后又饮了口茶:“陛下贵人多忘事,您忘了,嫁给您之前,臣妾是与旁人有过婚约的。”
皇帝精明的老眼冒出几丝迷惘:“有这回事?”
皇后端茶的手一滞,她似乎回想起什么,思绪飞得很远很远,连带着语气都染上了怀念:“陛下自然不记得了,毕竟臣妾的未婚夫婿胸无大志,一心只想带着臣妾远离朝堂的尔虞我诈,他购下国一处房产,买过几处农地,凭着臣妾的喜好布置完毕。可惜,他无权无势,深陷于夺嫡的漩涡中却保全不住自己,最后被他敬爱的皇兄斩杀在昭华门前,连带着他的未婚妻,也因一计落水数美失了清白,只能被迫嫁给斩杀他的仇敌。”
想起往事,她笑了笑,像是在回忆别人的事情一样,只是那骤然收紧的指节,荡洒的滚烫茶水,暴露了她的隐秘心事。
皇帝听着听着也不由得随她想去,他想了许久,才终于在记忆最角落翻出了那早已蒙上灰尘的、于他而言根本放不到心上的小事。
“朕忘了,你原来是安鸿的未婚妻。”
“怪不得你不喜欢衔华那孩子。”
就是这么简简单单,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填平了她所有的痛苦。
“陛下,我不喜欢他不是因为那个人,只是因为,他与您太像了,他长得像您,也和您一样的有心计,为了上位不折手段,连兄弟手足都可以斩杀殆尽。不过,那些不重要了。”
她接过宫女递来的手帕,轻轻擦拭干落在手背上的茶水。
已经过去二十多年,因为爱情产生的痛苦早已在这宫中的尔虞我诈中消磨殆尽,而讽刺的是,对皇帝的恨意也在其中逐渐淡化,只剩下枯坐宫殿孤独终老的悲哀……原本应当是这样的。
可是!
沧白月将茶杯放置一旁:“陛下,你怎么也不该对阿藏动手。那孩子,曾对您十分尊敬,唯一的忤逆也不过是因为情窦初开,都是小错,而您却毫不犹豫就对他动手。陛下,臣妾就那一个弟弟,臣妾一手将他拉扯长大,都说长姐如母,你杀了一个母亲的孩子,伤了一位母亲的心。”
皇帝嗤笑一声:“你倒是慈爱。”
沧白月不置可否。
“那你今日是来杀朕的?”他问道。
“臣妾不敢,臣妾是来清君侧,保江山的。”她理直气壮道。
皇帝又是一笑:“哦?那皇后是想如何清君侧,保江山
“陛下被国师蛊惑,做出许多荒唐事,所以臣妾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国师绑起来,当众斩首,以挽民心。”
国师闻言,双膝一软:“皇后娘娘饶命,臣冤枉啊!那些事情都是陛下命臣……”
皇帝冷飕飕的眼神适时飞来,国师下意识闭上了嘴,他苦着脸望着皇后,又小心翼翼看了眼皇帝,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他可真是冤枉!
沧白月并不关心那些事情,也不在乎那些事是谁做的,她只关心眼下,于是她继续道:“二皇子和太子不堪重用,陛下传位于小皇子姜重华,臣妾受累垂帘听政,待小皇子长大,再还政于小皇子。”
“目光短浅的妇人也想干政,简直痴人说梦。”皇帝直接道。
沧白月笑了笑:“就是您看不上的妇人打进了明康城,也是您看不上的妇人围住了摘星楼。陛下,选吧,您是想要让宫外的那位妇人登上皇位,彻底夺走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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