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棋做了一个美梦,梦里她果然成为了大运道的贵人,而阿晏也如她所愿向她表达了情意。

他缱绻温柔地望着她,修长的手指为她剥出了许多颗荔枝果肉。

她今日第一次吃荔枝,不仅在梦中梦到,被阿晏轻轻唤醒时,嘴中还残存那股甜滋滋的味道。

苏棋懵懵的,舌尖下意识地舔了舔唇,汲取梦中的甜意,然后才清醒过来朝未婚夫笑。

“阿晏,明日我还要吃荔枝。”她得寸进尺地和未婚夫提要求,这时又不在意荔枝是苏鸣鸾送过去的了。

晏维没有应声,他的眼神暗沉地落到一处,模样很冷,没有一丝温情。

“阿晏?”苏棋没见过这样的少年,语气染上了迟疑,以及一丝本能的警惕。

悄悄后退的一下似乎打破了寂静,晏维微抬起眼眸,朝她缓缓弯起了薄唇,“不是不让你吃,只是到了明日,那筐荔枝便不新鲜了。”

他伸出一只手,推开马车的车门,指间的一抹红痕格外显眼。

“阿晏,你受伤了!”苏棋眼尖,看到了少年手指上的血迹,连忙凑上前。

“无妨,方才喝水时不小心,被瓷杯划了一道,不必管它。”指腹上的划痕往外渗着血珠,晏维却满不在乎,更不觉得疼。

可苏棋怎么能不管未婚夫,她平日里流一滴血都会可惜好多天。

“……我知道一个土方子。”她定定地看着那道流血的伤口,抿了抿唇,突然低下头,张嘴含住。

“含一会儿,血就不会再流了。”

她含糊不清地解释,一双眼睛向上与晏维对视,像是一只美丽又危险的小兽,横冲直撞闯入他眸中的世界。

那是一片黑暗的,浓稠的,带着无限恶意的鬼蜮。

可她浑然不觉,好奇地瞪大了眼睛四处打量,种种缺点掩盖不了她闪亮的瞳孔,发着光的皮毛和甜到发腻的气味。

晏维心口一窒,另外一只手急剧缩紧,然后又慢慢松开,抬起抚向少女的头发。

“果真不疼了。”

他笑着,呼吸声很重,又道,“谢谢、棋奴?”

苏棋飞快地吐出他的手指,瞪着他,半是羞涩半是恼怒地命令,“阿晏,你不能这么喊我,我十五了。”

她不是孩童,是能够成婚的大姑娘。

“白鹤书院到了,跟紧我。”晏维恍若未闻,年轻的面庞稍稍有些红,是独属于少年的漪丽。

他们走下马车,面前是白鹤书院的大门,青檐乌漆,文气浓厚。

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苏棋瞬间缩起了脑袋,头也立刻垂下。

所幸,两只花簪恰到好处地为她增添了灵动的色彩,让她看起来不至于僵硬而陈旧。

周围已经有视线若有若无地扫了过来,大半落到晏维的身上,小半落到害羞的少女身上。

是的,苏棋的躲闪不适被他们误认为了害羞。

甚至有人暗中多看了她好几眼,心道这是谁家的姑娘,清新雅致,如出水芙蓉一般,但眼眸半垂乌发未遮的模样,又像极了藏在碧绿莲叶之后的睡莲。

“看着眼熟,这不就是那位二郎君吗?”

“是他,应该是山长邀请来的,今日山长为我等讲学,宾客甚多。”

“哎,他身边怎么带了一名女子,难道是他家中妹妹?”

“不止,还有一个小孩,估摸就是家中的弟妹吧。”

……

一群人的议论苏棋听了几句进去,她跟在未婚夫的身旁走进第一道大门,谨慎地观察。

发现没有人对她投来异样的目光,也没有人的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后,她的脑袋一点点抬起来,更敢到处看了。

再看到罗英紧张到瞳孔发直的模样,她挺高了胸脯,问未婚夫白鹤书院有没有鹤,“阿晏,如果方才门口有两只白鹤飞旋,就算距离很远,我也愿意每日跑来。”

少女的声音不算大,晏维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先笑出了声。

“不错,白鹤书院怎么能没有鹤呢?这么多年,老夫却是忽略了这一点。”

“山长。”晏维见到老者,敬重地行了一礼。

苏棋学着他的模样,也胡乱地拱手作揖,接着是比她更慌张的罗英,小孩头都不敢抬。

“你们也来听我讲学,为何?”山长慈祥地看着面前的少女与幼童,捋了捋颌下的胡须问道。

儒家讲究有教无类,他没有门户性别之见,只是觉得,一个过于成熟稳重的少年带着两个气质明显与他迥然不同的稚嫩面孔很有趣。

闻言,苏棋先巴巴地瞅了未婚夫一眼,晏维面带鼓励,眼神柔和。

她放心了,大着胆子回答,“读书能够明理,我想听山长讲学,知道的道理更多,去到的地方也更远。”

上京不就离扬州很远吗?她将来肯定要去的。

少女仰着脑袋,精神奕奕,日光照在她的脸上,赋予她温暖与光泽。这一刻,她角落里枯黄的几株小草也似乎获得了生机,往上长了一寸。

瘦小与勇敢融合在一起,很吸引人。

晏维神色从容,宽大的衣袖自然而然地下垂,被遮挡住的地方,手臂和手背的青筋却拼命地鼓躁着,想撕裂一层皮肉。

不能,不行,也不是现在。

他这么想着,唇角噙笑,同山长说这是陆世兄的一位妹妹,一心向学,“她姓苏,家中行二。”

陆秉之山长认得,他的妹妹,又姓苏……山长心中明了,也不点破苏棋的身份,只称赞她,“小姑娘说的极对。”

苏棋被人夸了,便很高兴,咧开了嘴笑。

罗英见她都能应对得当,磕磕巴巴也回答,“知道的道理多,不会被人欺负。”

读书能考科举,能做大官,他一想到自己的爹娘和祖父被为官者迫害至死,绷紧的脸上浮现一抹凶色。

“山长,请先。”

晏维适时开口,轻描淡写地略过了对罗英的介绍。

但即便他什么都不说,依旧会有不少人记得罗英。

这一场讲学持续了接近两个时辰,结束之时,苏棋已是饥肠辘辘,但她一点不觉得烦躁,反而激动地不得了。

仿佛听过了这一场讲学,她也变成读书人了,和苏鸣鸾比都不差的。

“阿晏,我们下次还来吧。我回去也要写大字,作文章,然后下次来书院拿给山长看。”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她一个人兴奋了好一会儿,接着又过一刻钟才和未婚夫说话。

“不先拿给我看吗?”晏维手支着额头,静静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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